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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鞋垫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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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退休几年了,一直赋闲在家洗洗涮涮、操职家务。一天,她忽然把一些零碎的布块度起,抹上特制的白面浆糊,做成袼褙,我甚是不解。妈,您这是在做什么?母亲说:“纳鞋垫。”

    我回想起什么。在我很小时,母亲也有纳,量小,且异常精美。母亲告诉我,她的手艺是从外婆那里学来的。但外婆并不怎么做活,子女多,家务繁重,就连一些最简单的自制衣着也没时间缝。当时我就想了,母亲、舅舅们真可怜,连衣服也穿不上。后来渐渐地知道,完全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虽然缺衣少布,但母亲一家并不比别家孩子穿的少,在一定的条件下,母亲一家的身上总比别人温暖。原因只有一个,在母亲很小年龄时,外婆就家关系一家温暖的重责放到了母亲瘦小的肩上。从那时母亲就开始裁布制衣、洗缝填补,具体小到什么程度,这样说吧反我在同样的岁数,还只会问无数个为什么。

    母亲是生活化的,是在任何情况下不可或缺的。这点在她因事外出短短几日中更加体现。那几日我总感觉身边缺少了什么,缺少了不可分离情愫,那就是一个人,母亲。

    母亲年龄越来越大,精神愈来愈弱,眼睛越来越花,但却比原先更多的动起来,在我认为,母亲应该坐着,静静地坐着,等着不肖的笨儿子去凭本事挣钱来孝敬她,但事实不是这样,正好相反,她总是说趁还能动,要多做些。我无言已对,只会迷惑的看着,后来我想,要是她健康、愿意动那就任她的意动吧。

    母亲突然说,要纳鞋垫。我非常不理解,脚踏的在外面买的鞋垫感觉并不赖,我在想有没有必要下很大的功夫,去制造一个实用性并不大物件。可是母亲的样子很执著,并不像是一时兴趣所致。母亲一笔笔的画起我从没有见过的图案,一针一线地纳着已经剪好的袼褙,一双双精美的鞋垫岿然出现。些时我忽然感觉鞋垫并不值单是简单的生活物件,而俨然一件华美的艺术品,负载着母亲的爱,缔造着无限生活的延续。我不能够在说什么,只有在母亲解下老花镜时,轻声地说,您休息一会吧!

    后来母亲纳的鞋垫,被我视为无价。用着它是一种幸福,我并不像许多人那样怕这些丢面子而藏头藏尾,我就对别人说,我踏的鞋垫不是买的,是纳的,是我伟大的母亲一针一线为我纳的。母亲负闲在家后,有一段时间与针线为伴,我感觉这比打一些围城的游戏不知好上多少倍。

    她对自己纳的鞋垫一改再改,总感这里不好,那里不时尚,好像真要超越潮流趋势一般。当我说,我要永远保存时,母亲却无声、大方地给予了出去,她总是笑着送给认为需要的人。相比之下,我倒变的吝啬起来。

    母亲纳鞋垫是一种符号,让我也从中学到对生活的态度、对人的理解、宽容。我朦胧地看出,母亲不但是纳出了鞋垫,而且纳出了生活,纳出了希望,更纳出了幸福。

    您会问,这么珍贵的鞋垫多少钱?我还是那句话,无价;母亲说,不要钱,您要吗,我送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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