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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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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种就有几十种,在古籍上记载的百合有我们常见的‘席香百合’及‘卷丹百合’,而你能确实说出它们之间的不同吗?你知不知道现代人栽培的‘葵百合’、‘姬百合’、‘香水百合’,它们的外形、色泽和气味有哪些不同?你又能不能说明这些现代百合和古籍上的百合有什么渊源?其实,花也和人一样,有百百千千万万种的不同。因此,对任何人事物,你都不要妄下断语。”

    雅真被马伶俐的咄咄逼人、伶牙俐齿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江心则激赏的凝视自己的好友,她一向欣赏的就是马伶俐这种反应敏捷又直言无讳的个性,虽然她有时也会咄咄逼人、气焰高张得气死人。不过,私心底下,江心一直希望她能由好友变成大嫂,也知道她一直对哥哥江野情有独钟。

    江心的眼睛不由得转向那个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微笑的女孩子,她叫江以菱,也姓江!她长发垂肩,明眉皓齿,乍看虽没有马伶俐醒目,却白白净净、钟灵统秀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光。若说马伶俐是林红艳的玫瑰,她倒可以形容是朵清丽的百合,只不知马伶俐了不了解她,知不知道她可以归为哪类品种?古代的“,香百合”、“卷丹百合”或者现代的“姬百合”、“葵百合”、“香水百合”抑或是“纯百合”?江心想到马伶俐的“百合论”不禁失笑。

    收回思绪,江心才发现她大哥正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打圆场,她那个斯文哥哥没有见识过两个女孩子针锋相对的场面,她再不出面,不知会不会演出全本铁公鸡喔?”

    “好了,好了,马伶俐,对陈姐姐不可无礼。你的”百合论’大概只有花卉专家及你这个怪人懂。我们下次再谈这些花有何不同。”江心转向雅真说:“陈姐姐,别介意,伶俐这个人就是直脾气。”然后又转向站在一旁的哥哥和以菱说:“我们再不进礼堂,毕业典礼就甭参加了。”

    “对了,我和雅真也该走了,”以菱看看手表说:“江野,待会儿典礼结束,你先带江小姐及马小姐到‘粉红格子’来喝点饮料,表演结束后再一起去吃晚饭!”

    江野紧握了一下她的手,点点头。

    “陈姐姐、江姐姐不参加毕业典礼?”江心迷惑的问。

    “嗯!”以菱微微一笑。“雅真有事,而我要演唱。”

    以菱再朝她们一颔首,拉拉雅真的抽子,两人消失在小径上。

    “什么是‘粉红格子’?江姐姐为什么要演唱?”江心满脑子疑问。

    “毕业典礼完了再带你去见识一下。到时候不就知道了花”江野朝江心宠爱的笑了笑。

    律雅台。lyt99

    这边,以菱和雅真走到校门口,摊贩已逐渐撤去,只剩零落几摊还在努力吆喝着。

    “落荒而逃。”雅真闷闷不乐的说。

    “不要想那么多了。”以菱轻轻的拍了拍雅真的手。

    “我就看不惯女孩子这么主动,哪有人明知别人有女朋友了,还像八爪鱼一样老把身子往别人身上贴!”雅真义愤填膺的说:“还有你,男朋友有臂弯吊了个如花似玉的人儿,你还能若无其事的在一旁微笑。换作江学长是我男朋友,我早扑过去把马伶俐的眼珠子挖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也使用暴力。”以菱发笑。

    “你真好脾气得让人生气,你知不知道?”雅真快要跳脚了。

    “你是说,我真的该扑过去抓破她的脸或挖出她的眼珠了?!”以菱有趣的重复。

    “算了,算了,你是不可能做这种事,她那一大篇什么百合不百合的论调,让我们败了一回合。”雅真气馁的说:“江心说马伶俐是她从国小到高中的同班同学,我的天啊!那个女孩把自己打扮的就像是朵高级的交际花,打死我都不相信她才高中刚刚毕业。”

    “雅真,你就是嘴巴不饶人!想她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必定也是个思想不俗的女孩子,别乱栽形容词在人家身上了。”以菱功道。

    “也对!”雅真不情不愿的承认“待会儿我要去书局一趟。”

    “做什么?”以菱对雅真这说风就是雨的个性感到无奈。

    “去解开‘百合之谜’啊!”雅真耸耸肩。突然想到什么

    似的又说:“马伶俐刚才一直对我强调她和江学长、江心三人

    是青梅竹马。马伶俐又姓马。她应该是众同学口中江学长那位姓马的青梅竹马。”

    “可能吧!”以菱无聊的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附和着。

    “以菱,无风不起浪,这个马伶俐,你可得留神着点。更何况,她还占了一个优势,那就是江学长的妹妹是她的好朋友,你”“不必再说了!”以菱打断雅真的话。“江野对我的心,只有我最清楚。况且,很多事不是我想如何就一定能照着走,人生并不像下跳棋,可以精准的预先算出走几步对自己最有利。果真如此,人生又有什么情趣可言?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罢了!罢了!我不过要你未雨绸缪嘛!你干嘛每次都用千百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否定我的忧心?罢了!罢了!算我鸡婆。谈恋爱的不是我,交男朋友的不是我,最后受伤害的也不是我,我干嘛自讨没趣?”雅真说着,嘟起嘴便往停车场走去。

    “雅真!”以菱急急拉住她,有点失措的司:“你真的生气啦?别和我计较嘛!我知道你关心我,也知道你怕我受伤害,可是只是我总不能揪着马伶俐叫地不要靠近江野啊!”“好了,好了!瞧你,急得话都说不轮由专。”雅真眼珠子调皮的一转,嘻皮笑脸的说:“你这人心软和是经不起唬。若真要赔罪的话,今晚你们的聚餐我可去定了。”

    “好啊!”以菱眼睛摹然一亮‘“我还在想,我该怎么面对晚上?!”

    “少来了,你是在想,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男朋友的妹妹及一心想抢我男朋友的美丽女孩。”雅真一针见血的说。然后拍拍胸脯,豪爽的又说:“我陈某人,为了好友,今晚两肋插刀,无怨无悔,死而后己。”

    以菱失率而笑“喷喷!真夸张,演平剧啊!是请你吃大餐,不是赴鸿门宴。不过还是感激你的光临,这将是我的荣幸。”

    “嗯,这还算人话。”雅真得意起来。

    “好了,我该走了!”以菱看看腕表,又看看天色“两个钟头后,到‘粉红格子’等我。我叫小艾帮你带位子。”

    “ok!”雅真比了个手势。

    “还有,”以菱边走边回头说:“你不用去书局找‘百合之谜’,晚餐时我再帮你解答。”

    “解答?”雅真一愣一愣的,原来,以菱也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百合花差别在哪里?真不够意思,刚刚竟不帮我解围,这算什么朋友?雅真在心里犯摘咕。不过,一想到晚上也可以将马伶俐一军,让她知道不只她一个人懂得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一定有趣极了。思及此,雅真乐呵呵的办自己的事去了。

    律雅台。lyt99

    当江野带着江心和马伶俐步入“粉红格子”时,引来不少客人的侧目,毕竟,他们都是那么出色漂亮。

    名唤小艾的小妹受以菱之托,已经帮他们预留了一个可以看见以菱表演,又能保持有安静的隐密桌位。

    雅真早已坐在桌边。笑容可掬的等他们落坐。

    “喀!欢迎不速之客吗?”雅真促狭道:“以菱再半个钟头就可以下班了,我们等一下吧!江学长,麻烦你们先点饮料!”

    江野由小妹手中接过menu递给江心及马伶俐,然后朝雅真露齿一笑“来多久了?待会儿一起去吃晚餐。”

    雅真皮皮的耸耸肩说:“感谢你的邀请,我会去的,我一向关心以菱的福祉。”

    “吃饭和福拉有什么关系?”马伶俐耳根子顶尖的发问。

    “有时候是没有什么关系啦!只不过,今晚关系可大啦!”雅真拖拖拉拉的挖苦。

    马伶俐苦有所悟,双目圆睁。江心已忙着打圆场。

    挑起战端江野并不清楚这两个女孩子为什么一见面使气氛火爆,剑拔晋张。他决定不理会她们,眼睛专心的搜丁他刚刚进来到现在都没空搜寻的身影。

    其实根本不用搜寻,以菱正坐在最显眼的表演台上,嘴里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广东歌,眼光则停在江野脸上,两人有默契的一笑。

    这是他第三次来到“粉红格子”虽然坐的不再是相同的桌子,对表演台上的女孩子的感情却一次深过一次,拥有她的欲望也一次强过一次。

    江野知道如果他安心想要以菱,以菱是不会拒绝的。唯一控制他不去侵犯她、占有她的只是他的良知,他不能卑鄙到在还没有给她任何保障之前占她年轻与纯真的便宜。唉!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台上的以菱双眼迷朦的凝望江野,吉他弦音一转,以菱的新作“缠绵曲”的前奏响起,他侧耳专心的间听书,对被歌词深深的撼动了。

    直至吉他声休止时,江野再也没舍得把眼光离开以菱。

    一旁的马伶俐迷惑的由台上那个看来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无踪的纤弱女孩身上转头看向江野那如痴如醉的脸庞,只傻瓜才看不出江野脸上的表情代表的是什么?

    “我信仰了爱情也信仰了你”果真是缠缠绵绵的一首缠绵曲”是新歌吗?马伶俐搜遍脑海却遍寻不着对这首歌没任何印象。她和江心自认对流行音乐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她们自诩走在时代尖端。不过对这首旋律优美的曲于,她却找不到任何记忆。不可否认,唱歌的人功不可没,江以菱把它拴释得十分动人。

    而马伶俐更怅们的明白一件事江野的心是属放台上那个名唤江以菱的女子的。也许打从瞧见他亲呢的把手放在江以菱的手上及腰际,她就明白了。而那个和她卯上了的陈雅真,只是代江以菱出头争风吃醋罢了!

    马伶俐心烦气躁的想着,她多不甘心从小到大一心爱慕的江哥哥,转眼成了别个女孩子的情人。她一直认定她占了与江心是好朋友;与江野是青梅竹马的优势。连江心不也以为江野大学四年里没交女朋友是在等她长大吗?谁也没想到在她大学毕业这一天,却带出了个程咬金。

    除了震惊,她还有一股面子挂不住的气愤。

    我要争取,马伶俐压下满腔怒火的想着。至少也要搅搅局,她不动声色的下定决心。

    坐在马伶俐身边的江心一会儿感到有趣,一会儿又忧心忡忡。她瞧了瞧“粉红格子”周遭的环境,格调高雅得叫人印象深刻。至于坐在台上表演的那个仅比她和马伶俐大一岁的江姐姐,就更令人印象深刻了。

    她坐在高脚椅上,抱着吉他自弹自唱,昏黄的聚光灯照射在她身上,使长发飘逸的她看来更是如梦轻灵。

    像江以菱这种女孩子本身就是一大特色,当人们看着她的脸庞及那对善于说话的眼睛,就像看到一个甜美的梦境,而没有人是不喜欢沉溺于甜美梦境中的。还有她那甜蜜徐缓的女性歌声,连女孩子都会溺死在她的歌声中,更何况是个男人?瞧瞧老哥那副呆样,就像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吞掉台上那个如梦似幻的人儿一样。

    “哥,你还没点饮料。”江心轻踹了江野一脚,递过mill。”她唱得很棒,不是吗?”江野怔仲的说,心中布满酸楚的柔情。看见等在一旁的小妹正吃吃窃笑、他才不好意思的递回没翻过的mane说。“‘给我一杯蓝山咖啡。”

    “你还有这许多客人,不是吗?”江心瞟了正在生闷气的马怜俐一眼,用谴责的语气在自己哥哥耳畔轻刮。“好歹尽一下地主之谊,马伶俐毕竟是我的好朋友,不要太怠忽人家。”

    “嗯!”他漫应着,提起精神和三个女孩子聊天。聊了半晌他发觉马伶俐及雅真都是颇有深度的女孩子。尤其马伶俐,在对事物的看法上都有很独特的见解,难怪江心会如此看重她这个朋友。此刻她正谈起他们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江野专心倾听着,也第一次正视坐在自己身旁这个浓装艳裹的小女孩,难道涂这么多的五颜六色在脸上也是她表现自己的特色的一种方式吗?他也第一次发觉,马伶俐是有魅力的、她的一颦一笑都可以使男人趋之若骛。他比较着以蒙和她、她们是两个极端不同的女孩子,却各有引人入胜的特色,他不禁赞叹起造物者的神奇巧思。

    以菱鞠躬步下台时,看到的正是某个使她的心像掉下万太深渊的镜头江野和马伶俐两颗头颅凑在一块,马伶俐正眉飞色舞的对江野说悄悄话,那妩媚的神态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夏日玫瑰。而一旁的江心及雅真则有一搭设一搭的聊着。两人的表情有着天地之别,雅真不高兴的带着批判的眼神,江心却是形于色的欣喜,一双眼骨碌碌的注意她哥哥和马伶俐的交谈情形。

    以菱的心黯淡了一下,雅真的直觉是对的了江野、江心和马伶俐及他们上一代的交情是一条坚固的阵线,任何想突破这条阵线的人无异是自讨苦吃。以菱自和江野开始交往到现在,从无任何一刻比此时更觉得自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也许,江家早认定马伶俐才是他们理想的媳妇,也难怪江心一直在搓合他们两人。可能在江心的心中,也早已认定也马伶俐才够资格成为她的大嫂吧!

    那么,你算什么呢?以菱自问着,突然心生一股想转身逃逸无踪的念头,另一方面她又为自己衍生的自卑及不安全感深恶痛绝。

    悄悄的,她落坐在江心及雅真之间的坐位上。那会是江心和马伶俐为自己留的吗?以菱涩涩的想着。

    幸好,江野很快的便把注意力转到坐在对面的以菱身上,虽然以菱得悲伤的数过这期间的一分钟。

    也幸好,江心机智过人的对以菱发问,化解了这略显尴尬的时刻,她说:“江姐姐,你最后唱的那首歌十分动人,歌名是什么?主唱人又是哪位?市面上不知有没有卖这张唱片?”

    她突来的问题,叫以菱不知如何回答。支吾半晌,以菱才羞涩的在众多眼光下答道:“这首歌是我最近的作品,只是随性唱唱!”

    其后,以菱发觉自己莫名奇妙的成了中心人物,所有话题老绕着自己转。尤其经本来在一旁猛攻水果闷闷不响好久的雅真一吹嘘、一瞎捧,她惊讶的发觉连江心都用崇拜的眼光在看自己。更糟的是雅真在一吹一捧时,猛强调着“不信你们问问江学长。”

    这下可好了,这句话摆明着说江野和江以菱的关系有多亲近,甚或者“亲密”而江野只一迳露着他的招牌笑容笑着附和。叫以菱只能哭笑不得的瞅着江野,并揪着雅真的衣服暗示她不要再胡夸乱夸了。

    而雅真那沾沾自喜、又眨眼又耸肩的滑稽样子,真让以菱没辙了。至于马伶俐则已默不出声好久了,一副快七窃生烟的样子。以菱担忧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深觉自己本来正常的心脏快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就在江心和她努力的融洽桌边的气氛时。这个突然雅真又用突如其来的怪问题想突显以菱的“博学多闻”也终于造成“东窗事发”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当大伙正在聊某件事,雅真不知怎么又把话题扯到马伶俐说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百合花上面去,并要求以菱解释它们的不同,好像看准了她是个花卉专家。

    以菱噤声不语,她本打算用餐后抽空私下跳雅真谈那些百合花的不同之处,谁知她竟沉不住气,当着马伶俐面前又挑起这个话题。

    雅真满心期待以菱能利用现在一雪中午被马伶俐唬得面河邡赤的耻辱,谁教她不懂这些百合花的差别呢?只好仰赖以菱来一雪前耻了。

    江野和江心正饶富兴味的望着以菱,江野可不明白以菱几时变成花卉专家了?他得随时准备伸出援手打圆场。

    碰到雅真这种朋友,有时以菱也只能徒呼奈何!若不是因为马伶俐随后一段极冲又极自以为是的话激怒了她,她本是想打哈哈便算过去了。

    开端是马伶俐听雅真说以菱也知道那些百合花的区别在哪里,马伶俐就用带着明显轻蔑的语气说:“哦!江小姐也明白那些百合花的差别吗?真难为你了,想必你整个一下午都泡在书店里研究花卉专辑吧!”

    以菱知道马伶俐一开始对她就十分感冒,也许是因为江野吧?!她一开头就不把以菱当朋友,而是当情敌,以菱对这种情形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她没有和人争夺男朋友的经验。

    这会儿雅真恼怒的鼻翼一歙一合,以菱在桌上拉了拉她的手,要求她稍安勿躁。

    随后以菱转向马伶俐,认为该给她一些教训。

    她朝马伶俐一笑,好整以暇的说:“马小姐太抬举我了,看书虽是很好的嗜好,可我是个没有太多空闲的人,更逞论去书局看整个下午的书,这点你也可以向江野求证。”

    她保持住和缓的笑容,停顿一下又说:“我之所以对百合略知一、二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两年前我曾整个暑假在花店打工,这使我对花卉的认识受益良多。马小姐想必知道‘卷丹百合’还有许多别名,什么‘虎皮百合’、‘倒垂连’、‘卷帘花’,古书上还有人称‘番山花或珍珠花’。苏东坡诗中有‘堂前种山丹,错落玛瑙盘’等句子,都是歌咏它。至于‘葵百合’、‘姬百合’应是‘卷丹百合’的现代名称或是改良品种了。还有,我们日常所见朴素雅致的白百合,就是古代所称‘麝香百合’。现代人喜爱的香水百合想必也是此类的改良品。马小姐看过更特殊的百合吗?时下有一冲十分有趣的品种称为‘蜘蛛百合’。”

    她停顿一下,望了望桌边几张燃着极高兴致的脸,除了红唇微噘的马伶俐,她显然相当不高兴又被抢了一次锋头。以菱朝她露齿一笑,好脾气的继续说:“它虽漂亮,却被改良得几乎看不出是百合,它们的花瓣卷曲,外表看来更像个镂空了的球。”

    再次慢条斯理的转向马伶俐,以菱严肃的导入重点“因此,我觉得马小姐和雅真下午的话都对,也都不对。花可以只是花,花也可以不只是花,但我是赞成马小姐所说的花就如同人一样,有百百千千万万种!我不知道马小姐是否自拟为奇花异卉,但姑且不论奇花异卉也好,平淡无奇的野花也好,老天最公平的是赋与每朵花一个‘花心’,也不多不少赋与每个人一颗心,我想强调的是,人既知把自己知性的比拟为花,何不用更多的感性来‘将心比心’呢!”

    这一顿抢白,只惹得马伶俐更懊恼,她不是滋味的抓住以菱的话尾,神情挑衅、皮笑肉不笑的反驳“江小姐,虽然你说得头头是道,可我觉得你还是唱了高调。古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人与人要谈到‘将心比心’,是需要具备某些条件的例如‘共识’。像欠这个人就挑剔得紧,是怎么样的人,我就比怎样的心。没有半点‘共识’的话,我根本不会用心。”

    听完这段话,雅真怒由心生,马伶俐摆明着是不屑与以菱成为朋友。

    满脸错愕的江野不知该说些什么,江心也蹙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好友,马伶俐平常说话不会这么毒的。

    几个人之中倒只有以菱镇定如常。她不喜欢这种话中夹枪带棒、互相较劲的感觉。可是马伶俐并不想握手言和。

    以菱微蹙着眉,想了想说:“有原则是一件好事,马小姐!但‘共识’如果是建立在单方面就不叫‘共识’了,刚刚我说‘将心比心’绝非唱高调,它是知交朋友的绝佳方式。刚刚那些话我也不是在教训人,你可以说它是我在试着和你达成某种‘共识’,进而成为朋友。然而马小姐的话像当头没了我一大盆冷水!我想,马小姐你从小生长在富贵之家,因此‘条件’成为你交朋友的必备内容。说穿了,我们这些在市井中挣扎的小民要符合你的‘条件’而后与你达成‘共识’,必定难如登天。”她眼光澄然的直视马伶俐,又说:“你让我产生了一个有趣的联想!此时此刻的我仿佛是个想开口向你借钱的人,虽然我们谈的是交朋友与如何对待朋友!借钱有多少方式,马小姐能说得具体吗?我想你或能优越得连向人借钱的经验都没有吧?记得小时候,大约是国中的时候吧!甭儿院里的经费时常不足,院长在东拼西凑之后,总会带着我由南北上去找她的朋友借钱。当时院长像在筹划什么阴谋,十分差于启齿又怕启齿之后遭人拒绝的那种窘迫心情,至今我仍印象深刻。后来,我看过一篇更有趣的报导,它是教人借钱的方法,它们有太多技巧,最基础的是‘攻心为上’。首先,我必须评估你的财力,跟你借多少才算合理?之后我还必须盘算以何种理由来开口你最容易接受?当然,如果可行还少’不了巴结、谄媚、逢迎!”

    小妹添水杯的动作打断了以菱的谈话,桌边几个人像极了在听说书人说精彩故事,仿佛等续集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以菱,表情各异其趣。以菱苦哈哈的笑着继续说:“相对的,我一旦开口向你索借,你必定会审慎的过滤我的理由、并思考这些理由有几分真实性?再来是评估我的信用度如何?你该借我多少才不会冒太大风险等等人人皆怀着鬼胎打如意算盘。”以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喉;做了个结论“马小姐,你交游广阔吗?你想过若在你结交朋友的过程中,无时无刻存在着想让你吃闷亏、占你便宜的人,而你又无时无刻得‘辎珠必较’,你会快乐吗?你不嫌累吗?‘将心比心,用心对心’,不是容易多了吗?”

    哑口无言的换成马伶俐,她沉默半晌,才面有愧色的环视桌边的人坦承道;“我从没想过一层,我我为我刚才那段任性的话道歉!”这时雅真也呐呐的说:“马小姐,我也十分抱歉,一开头我的语气就不太好,是我不对!”

    以菱几乎要为她们两人喝采。她们不只不失率真本性,还勇放认错。

    情绪最复杂的人该是江心了。她激赏以菱的犀利言辞及平和的人生观,可是又为这两项矛盾的特质困扰不已!她不清楚哥哥对江以菱了解多少,起码应该知道她是孤儿院长大的孤儿!虽然这在年轻人之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一到了面子重于一切的爸爸面前,可能就会是大问题。而哥哥明显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令她忧心不已。

    江心感觉好笑的想着,怪了,她现在可一点都不担心马伶俐成不成得了她的嫂子,想想,她甚至开始喜欢这个看来柔弱却辩才无碍的江以菱成为她的嫂嫂。她讶异她才见江以菱第一次,就对挚友马伶俐临阵倒戈。她更担心的是父亲和奶奶在得知哥哥和以菱的恋情时会是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不乐观的预期这个心思过分细腻、敏锐的女孩子一遇到那个八股奶奶面前就会被打回票,原因是她也姓“江”至于用“面子”广结善缘的父亲怎么看待出自孤儿院的江以菱,她就更没勇气往下想了。唉!她只好走着瞧罗!

    话说江野,在她领教了不能轻易把小老虎似的以菱当病猫挂号之后,在几个女孩终于稍微纾缓心结之后,他提议请小姐们去吃一顿丰盛的大餐。这顿晚餐果真稍稍消弭女孩子之间的尴尬。

    这事件过后很久,以菱仍常反醒自己如此挞伐马伶俐是对是错?她颇能体谅马伶俐对她的敌意,也知道“炉火”是源于“爱情”这两个不可捉摸的字眼。

    算来马伶俐是很通达事理的人,不然她绝不会轻易听进那一段话,并马上承认错误及道歉。

    以菱现今又多了个愿望,她祈求全能的上苍,往后在江野和她的感情路上,千万别再安排像马伶俐如此强劲又出色的对手,一个就够她吃不消了。

    然而上苍真能庇佑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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