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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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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压力,希望只是希望,我们会尽量不抱太大的希望。”

    “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别太难过。”

    “这是神给你的考验,愿你能真的安然无恙。”

    “不要想太多,或许你只是个比谁都lucky的幸运儿。”

    “忍不住想对你说人生就是这样。”

    “造福人群不是你的责任,可是我们不禁希望,你可以”

    雷羽脸上漂亮温和的笑容始终不变,但却失笑地发现:这些被地拐进“羽剧团”的伙伴们,不是太了解他,就是对他过去曾带给他们的“体验”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以致过于恐惧谨慎,无法相信被他“选上”的人,会是幸福的那一个。

    或许,就是同情心太过泛滥了,也因为觉得有趣,所以他没有制止他们荒谬的举动。

    不过,被他揽着香肩的聂恬恬,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可能一点都不觉得什么事有趣。

    面对—一上前握住她的手,并附送几句“赠言”的羽剧团成员,聂恬恬只能瞪着自个儿“受宠”的双手,完全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们交替快速,说话简洁,所以她根本没有机会向他们提出问题,好问清楚他们话中的涵义。

    非常有耐心地等所有人轮完一圈,雷羽才问:“都样在这瞪着我和小恬恬,你们是都没别的事好做吗?”那么闲的话,他倒是可以为大家准备几个好消遣。

    “有,当然有。”

    “啊!好忙、好忙”

    默契十足的团员们,一瞥见雷羽眼中传递出来的讯息,丢下两句话后,莫不从他面前消失得无踪无影。因为他们明白雷羽所准备的“消遣”.绝对不会太“好玩”他们不闪人才怪!

    “他们”聂恬恬看着做鸟兽散的团员,心中的疑云堆到了最高点。

    要不是她好歹也和这些人相处了一个星期,多少能适应他们行为举止上的怪异,以及没有逻辑可循的说话方式,甚至突发性说做就做的各种兴致,她的感受一定不只如坠云里雾中的迷离,肯定还会误以为自己置身于疯人院,正面对着一群漂亮的精神病患者。

    雷羽的注意力不再分给其他人,望着她莫名所以的脸蛋,只是放下揽着她肩头的手,转而拉起她的手,边玩,边不太在乎地道:“他们说过的话,你可以牢记,不过,要当耳边一阵杂风也无妨,那是你的权利。”

    说来也奇怪,他竟然在乎别的男人碰她的手。

    明知其他人握她的手,并没有任何的遐想,他也觉得整个过程极为有趣。问题是,感到有趣是一回事,从柯平握她的手开始,他就已经感到十分介意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陷入”情网而不自觉?玩着她的手,他不禁在心底自问。

    想起几个嫂嫂说过的话,他犹豫地想,那几个女人若不是铁口直断,肯定就是去学了什么旁门左道的巫术,穷极无聊下拿他做实验,还好死不死地真成功

    要雷羽相信自己会从初见面开始就“失陷”于女人手中,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见钟情,并不存在于他的生活字典中。

    不知何时学会“认命”的聂恬恬,就算对他的举动“敏感”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似乎终于体会到他想做的事,想抗议也没用,更别提去阻止。

    惟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心跳。

    看着被他当玩具玩着的手.即使没有反抗,她还是忍不住本哝:“我要是真的有什么可以自主的‘权利’,就不用在这里当别人的玩具了”

    “来吧!黑夜,来吧!罗来欧,黑夜之光,因为你将躺在黑夜的翅膀上,白胜乌鸦背上的新降之雪?窗桑氯岬囊梗装暮诿贾梗椅业穆廾芘贰?br>

    过了快两个星期,不甘心的聂恬恬还是认了,开始接受羽剧团团员的生活。

    而雷羽则不客气地将上次公演的剧本丢给她,命令她开始做功课。

    尽管以前念的是艺术学院戏剧系,但她对于古典文学并没有太多接触,就算喜欢欣赏羽剧团公演的古典剧,也从没想过得背诵这类对白。

    背了半天,她不禁感叹“茱丽叶啊茱丽叶为什么你都已随着莎老翁在故事中不知死去多久,我还得在这感慨你和罗密欧的伟大爱情,背诵你说过的一词一句?”

    倘若没试过就不知道有这么难。要像雷羽所说的,将文诌诌的台词念出感情、念出古典文学中所隐藏的动人之处,还要配合生动的演技,流畅自然的戏剧张力,加上不能让观众觉得枯燥乏味好难,这是她“做功课”半天惟一的感想。

    不管怎么试,她都觉得自己在背课本,根本无法表达出茱丽叶对爱情的憧憬和茱丽叶爱上罗密欧时的执着。

    茱丽叶的爱恨嗔痴她根本体会不出来。

    她会感叹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羽剧团罗密欧与茱丽叶的公演虽已落幕,但并不代表留在观众心中深刻的印象也会随之褪去。公演中身为男子的雷羽对茱丽叶少女般的感情,诠释得那么真切生动,她怎么学也学不来,教她怎么能不气馁。

    “小恬恬,因为茱丽叶是不妥协的,记得吗?”

    盘旋的声音突然降下.吓得她从腿上的剧本猛然抬起头,正好对上雷羽那俊美的容颜。

    看着他,她不悦地轻斥:“别吓人!”

    撇开在舞台上的雷羽不谈,私底下的他,压根儿也没有半点“娇柔”的气息,二十四岁的他,言行举止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丝毫没有半点娘娘腔的个性。

    就算玩笑间,他也不曾学女孩子说话或穿女装等情况。

    她不懂完全没有女人个性的雷羽,究竟是怎么揣摩女人的心思,且又将女角的各种个性扮得那么出神入化?

    “我有吗?”他拉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有!”她没好气地答。

    气的不是他吓了她一跳,而是自从他丢这种难摆平的“功课”给她以后,竟然放她一个人在他的专属休息室“自生自灭”也没找个人和她作伴。

    被“隔离”的这两天,她觉得自己活像什么传染病源。

    “如果我吓到你,绝不是故意的。”他无辜地耸耸肩。

    她也知道,生这种气有点无理取闹,于是闷闷地沉默下来。

    “你真有耐性。”他拿过她手中的剧本,随意翻着浏览,浅笑了起来。

    “什么?”她听不懂他的话。

    “能每天摆着冷面孔让我欣赏,够有耐性了。”合上剧本,他抬起眼眸看着她。她妥协是妥协了,但就是不肯对他笑一下。看来她真的是有所不满,比起以前的例子,她可以说是个很“顽固”的实验品。

    不过,还顽固得蛮可爱的就是了。

    “我哪有。”就算是如此,她也倔强得不肯承认。

    “对,你没有。”他的语气可不这么认为。

    “算了,你根本口是心非”看着他漂亮的脸嘟起嘴,她突然有感而发,又叹气“为什么你可以,我却不能成为茱丽叶呢?”

    她指的自然是她无法体会茱丽叶的真实存在。

    雷羽突然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直直地望进她眼底,他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你没当自己是。”

    “没当自己是?”她愣愣地重复。

    突然倾身向前,在吓她一跳之后,他只是将唇凑近她耳边,颇为深奥地轻喃:“每个人都有很强的‘自我’,但那却是演戏时最不能有的东西。”

    话说完,他的身体又从容地退回原先的位子。

    聂恬恬在脸红心跳之余,忘了要生他的气,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像你曾说过的,尊重角色里的生命,融入角色之中吗?”

    “你还记得?”他有些意外。

    “记得是记得,可是怎么去‘尊重’?”说是很容易,她做不到呀!

    “闭上眼睛,照着我的话做好吗?”她没有任何表示,所以他当她同意,伸手由上将她的眼帘抚下,开始柔声地道:“忘了你是谁,然后慢慢地想象,你心目中的茱丽叶,以及她的模样看到她了吗?”

    见她缓缓地点头,他才握起她的手,继续告诉她:“好,你看到她了”收紧她的手,他轻声却权威地命令:“告诉自己,她就是你,你是茱丽叶,记得吗?”

    “我是茱丽叶?”

    “是的,你是茱丽叶,你怎么能忘了你与生俱来的名字呢?”他的声音愈见低哑迷人。

    “对呀,我是茱丽叶。”她的嗓音多了不自觉的柔意。

    “亲爱的茱丽叶,你忘了自己是谁,是否也忘了我?”

    雷羽的声调轻转,将她的双手执起,并轻置于唇边,感伤地道:“我亲爱的,你是否害怕,我们的爱会无法永恒,所以宁愿选择忘记彼此吗?”

    轻吻握住的双手,他开始坚定地表态。“心爱的茱丽叶,我以天上的月儿起誓,那月色将这些果树的树梢点化成银”

    “啊,不要用月儿起誓,那不忠贞的月儿,每个月都有变化圆缺,你的爱可不能多变如月。”仍闭着眼的聂恬恬,忽然接下他的话。

    雷羽望着她垂着的长睫,微笑中淡淡地问道:“那我要以什么发誓才好呢?”

    “根本不要发誓,若是你一定要,就以你甜美的自身起誓,你的自身就是我最崇敬的信仰,我会相信这个誓言”她慢慢地张开双眼,落入他漾着满意的蓝色眸?铩?br>

    “你也可以做到的,不是吗?”他松开她的手,笑着鼓励。

    虽然她的“表现”还未达十全十美,至少已充满自然的情感,证明她的确有进步的空间。

    聂恬恬的心底充满不同的震撼,刚才的她,的确能体会到身为茱丽叶的感觉,一直念来生硬的台词,仿佛出自最原始的心灵深处,就那么自然地溜出唇边。

    望着雷羽,她有了全然不同的感受。

    不管他的个性有多爱欺负人,至少在启发演技上,他是个很好的诱导良师。

    “谢谢你”尽管有些别扭,她还是认为有必要说出。

    “真令人意外。”没想到她会那么老实地谢他,他没有隐瞒心底的想法。

    “有什么好意外的,‘怪人’?”好像她懂得礼貌,是很奇怪的事似的。

    “大概吧!”他没有否认。

    聂恬恬望着他没得挑剔、完美而令人心动的漂亮轮廓,忽然道:“不得不确定,你一定是受神眷顾的天使,即使下凡为人,还是比谁都幸运。活在幸福光圈之下的你,大概没有不能成真的愿望吧!”愈看愈执着地紧盯着他脸庞瞧,她不知在想什么而轻叹:“真希望身为天使的

    你,能拥有让人幸福的能力。”

    “或许我真的有。可人儿,你有什么不能实现的愿望吗?”他促狭地笑问。听不听懂她在说什么无所谓,但那代表她真的快成为羽剧团的一分子。

    天哪!自己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她一下深红了睑,为刚才没头没脑的话而尴尬不已。

    紧闭双唇,她什么都不敢再说。

    硬要说,她现在的愿望只有一个希望他能忘了她刚才的胡言乱语。

    天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蹦出那些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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