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与人生二

    3、回家

    早上起床，突然决定要回大杨或者云台一趟，想好了就做，只要有方便的交通工具，回家永远都是最正当的理由。

    我先要回的是大杨的家。这个家一直让我有莫名的怪怪的感觉，总常常不能以主人的身份自居，甚至很多时候感到它是冰冷的，每每回去总要带些东西，不然就不敢进家。有可能就这些俗世的礼物彻底拉大了我与家的距离。我害怕回家，所以回家总在不得不回去的时候。今年以来，我才深刻感悟，家已非昨日之家，家里缺的有可能是一群孩子，我们姊妹五人，在外工作的在外，出嫁的出嫁，家中常常留两个老人。如此这般，必须淡了那些凡世的俗礼，妹妹结婚、弟弟看孩子，把礼放在其次，回到家就勤快地端碗端盘，就热情地招待来宾，进去匆匆，这样心就和家在一起了。尤其有车以后，回家变得更简单，半路中想回去就回去了，做个梦起来想回去就回去了，也不必在节不必带礼，只要带着笑容就足以。因为家不仅是回去的理由，更是这个世界上你唯一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那日回家车脏的已不成样子，不必计较，没有人嫌弃，当时继母正在洗衣服。我就突发奇想也洗洗车。我拿了父亲往日洗车的水枪，尽情地洗起了车。英子、女儿先加入了进来，接着父亲也拿着细笤帚来帮忙。父亲是做这些事的高手，他一手拿着笤帚，一手拿着水枪，边喷边扫，我和女儿一人拿一块大海绵沾了洗车液在父亲清洗过的地方涂抹，等到整个车都涂抹完后，英子理顺水枪管子，我拿到手里从上到下、从前到后，细细地喷淋了一遍，整个洗车程序很快告一段落。这场景气氛热烈，场面热闹若过年过节。如果我不回家，哪有这样的气氛？这种氛围才是家应该有的，即万千元也不能比。

    突然之间觉得家与我近了很多，那个曾经看来有些遥远、冷清、没有归属感的家一下子变得温暖，觉得它重要、美丽、和谐，甚至于常常萌生出回家看看的念头。

    待一切收拾停当，我们一家三口、父亲、岳母就一起回到了云台的家，这是自有新车后第一次回云台。回到家，老槐树还是那样婆娑美丽，那么震撼人心，伯父伯母叔父叔母依然还是那样的笑容满面，和蔼而和谐。他们为我准备了鞭炮，车停好后就隆重地放了起来，给我的车搭上红，就如同久别在外的人人衣锦还乡了。在这里，我虽没有种一亩地，没做过一天农活，但是想要什么绝不忌讳，张口就要，甚至还不等我张口，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准备停当，等走的时候，就塞得满满的一后备箱。

    人的一生一直走两条路，一条通往家，一条离开家。因为幸运，当两条路重叠的时候，人生就变得简单而高尚，就像跟我回家里门家祥最后的选择。家是幸福的理由，也是最容易收获幸福的地方。因为车，让爱回家；因为家，让车变得更有意义。

    4、出行

    对于我来说，出行是奢侈并极其珍贵的事情，自小科王子回来以后至现在我就尽量地出行。因为我清楚行万里路比读万卷书更重要，而且车的最大意义就在于动起来，车停在那儿就如一堆废铁。

    细数这几个月的出行：先是东到韩城拜谒司马迁祠庙，再是南至蒲城赏泰陵、桥陵，接着就是出潼关进运城看诗意蒲州，最后一次就是西南到富平和女儿玩手工陶艺，每次出行都有每次出行的好处和感受。

    先说总体的好处，再也不用报团或者拼车，所有的出行大概都可以遵照内心的声音，就如写文章的灵感一样，甚或是曾经想过很久已淡出视线的去处，偶尔又蹦了出来，立刻决定就要去。去了就只为景色，为了赏景，为了快乐，也为了放松，不会在有别的心思。我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若因谁而能去，或因拼车、或因凑团总想着感激感谢感恩谁，观景的心就不能放松，不能一心一意，如此这般出行总有些遗憾，有车后就少了这些心思，多了很多乐趣，静下心来，随心所欲，社会就会展现成另一种风景。

    分开来说，第一个好处就是岳母终于可以与我们同行了，经常出行，岳母总说：出行没意思。总借口忙，或者无聊，花冤枉钱等原因而常常蜗居家中。有了车后，加上她刚好一车，就不好再推辞，况且岳母年岁一高，凭着一张身份证几乎每到一处都会免门票，所以就一起同行。让父母出行，欣赏山水风光这应该是做孩子的担当和义务，这件事竟因有车而实现。

    第二个好处就是更能感觉到做父母和做孩子的担当和义务，也能在这种担当和义务中找到生活的乐趣和意义。那天我们一同登五老峰，开始我一直走在前边，可是登了不久同行的人一个一个就把我超过了，最后竟然女儿遥遥领先了，我尽力去走，但是还是迟迟不能跟上，最后竟走得颤悠悠，腿发软，不能前行。我就勉强登山，但是一想到登山下来我还要驾车载着一家人往回走。想到这，我感到了自己更加重要的地方，所以就更加勉强地登山了。其实是体力不足，但是当别人嘲笑我，或者家人催促我的时候，我总找到了更加慢下来的理由，心里一阵窃喜，飘来一阵温暖。

    第三个好处就是出行只为快乐，只要心幸福了，路就顺利，也就是一次次圆满的出行。因此，出行既要去得随意，更要看得专注，把所有走马观花的心思全部扔到九霄云外，因为有了车了，所有的出行都变得简单，变得信手可得。就因这样的信手而得，就专注于一景一点，不再想匆匆地把所有景物看完，把弥补遗憾的事情放到下一次，让出行有了无限可能，所以每次出行自由每次出行的好处。

    就这样，竟因小小一车，多了好多乐趣，也就采撷了好多幸福，所以这车还是值得的。

    也算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