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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印象中的名家张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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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正吟先生不仅是上个世纪的著名花鸟画画家,而且还是著名的古琴演奏家和广陵派的优秀传人,更是位有着丰富学养,超然、亲和、静雅、谦谦君子似的长者。

    我友忆君是他的传人,因我爱写传统诗歌,忆君爱画传统画,都是爱美而有梦的人,故走得很近,成数十年之挚友。我常邀忆君来家小坐、雅聊、品茗,然今年春节他流连美国,无睱一聚,便在节后邀之。在他常熟刚归,又到高淳忙于画务时,我电话邀约他,于是他便放下所有事务、踏着盛放的桃花来到我的幽壑庐。我们照旧是做揖、大笑、落座、互道幸苦,再彼此欣赏各人的异遇奇思佳作。我们品着我妻沏上的一壶有二十年以上茶龄的湖南安化黑茶,嚼咂着它被泡出的暗红而又金黄的琥珀,回味着它在长期发酵中生成的金花散发出的特别的中和、文静、醇香。我们惊讶这天工造物之奇,更珍惜经过长期沉淀发酵而长成的珍贵。

    其间,忆君对我说他儿子冬阳要他定居美国,他真得有点无所适从。我感受到他难舍故土、老友的浓浓的念旧情结。遂请其将目光移到我家壁挂中的一幅张正吟先生和他在1978年合画的鹦鹉桃花图上。1979年夏天中的一个晚上,我造访忆君的鼓楼映螢轩,其高兴地为我抚起多首古琴名曲,我由而在陶醉中写下了一首七言古风长诗,忆君也因欣赏我这首诗而将此幅画赠我。

    转瞬已三十六年,睹物思人,他思乃师,我亦忆其师。张先生是位德望学就皆高的大画家,又是金陵琴社创始人的中坚。他常到忆君家教学,我于是有幸和这位多才多艺、又饱经苍桑的老先生结下了相识的缘份,以至有幸能多次聆听到他教诲、和沉浸在他抚出的古琴雅乐里,以至有幸能欣赏到他许多的画作,甚至在我结婚时,更有幸能得到老先生所赠的贺画。

    虽然于画我算不得内行,但爱美之缘,终使得我们爱美的影迹得以重合。我同老先生的许多粉丝一样,爱其画美、爱其风雅、爱其厚道、爱其清恬、爱其从容、爱其所造之梦、爱其再现升华过的自然真实,爱其再现灵气升华过的充满活力的鲜活妖娆。老先生的有些画作可以切合上三个无差别的(时空差,观念差,阶级差。)经典的要求的,因其作品体现的文化多、受众多、共鸣多造就了他的高度,所以他的画作就自然登上了大俗大雅的高峰。在我的印象中,他的风雅还包括有以古人李清照所用的古琴为代表的一些古琴雅藏,有以其被传统文化滋润养出的仙风道骨般的气度,有以再现恬静妖娆美境界的画作的三个部份合成。在恬静、灵活、文婉风格的花鸟画中,他是当代的第一人。他的画风切合了中国传统美学标准中的鲜活、委婉、文化、曲含的标准,其笔墨有如太极神功,其设色堪称养目和谐,其意境更是恬然妙逸。故而他再现的世界,是个无粗暴、无阴暗,只有百花争艳、千芳競香,万灵自在的叫人不能不由心深爱、不得不从心底叫出绝的境界。他是个传统文化很厚的人,也是个传统情操很突出的人,他是个心怀博大又坦荡的人。他的五德(温、良、恭、俭、让。)素养造就了这位难得一有的雅士,以至赢得过诸如徐悲鸣、吕凤子、张书旗等大师的垂青,也成为上个世纪中叶后的艺术大家们的益友,成为弟子们学习的良师和楷模,更成为被老百姓津津成乐道并喜爱的画家。算来,今年张先生驾鹤西去已二十年,在他的追悼会上我深深地鞠躬的情景又历伤目,斯人不在,无以再瞻逝去的风雅,所幸在我的壁挂中尚留有未曾消散的倜傥烟云。写到此我怅然轻笑,看着屋里楼外的桃花,拉着有其乃师韵味的忆君,合十躬腰向这幅合作之画而拜,并以茶代酒祈祝老先生仙祺。

    成文次日晨练时,看到雨后一地的桃花落英,忽有感慨那斑驳的,留下的不应只有长叹和伤感,或许它是美丽回归时留下的路标,或许它是留下相约再见的符号,或许是更有意义的其它?故在校审此文时将此句添上,以与友共勉。

    周恒旗写于幽壑庐时在乙未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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