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舞银蛇,原驰蜡象。</p>
马车驰骋于苍茫间,显得渺小而又孤独。时不时传出的咳嗽声,更显苍凉。</p>
兴许李邪已经习惯了孤独,所以他并没有孤独的感觉。</p>
有马儿,有马夫,还有风雪,又哪来的孤独?</p>
关键还有酒!</p>
世上除了美酒与朋友之外,美人同样可爱。</p>
马车行驶了三天,李邪再次碰上了可爱的风景。</p>
同样的白衣胜雪,同样的国色天香。</p>
不同的是,这个美人,他并不认识。</p>
她仿佛从画中走出,又仿佛一直在画里。</p>
不,她本身就是一幅画。</p>
独立于天地之外,又融于天地之间。</p>
面对如此画境,任谁都会驻足停留,就连马儿也停下了脚步。</p>
如此苍凉的原野中,独立风雪之下,当是九天素女。</p>
任谁也不会把如此美人与精怪邪物联系到一起。</p>
如果她是邪物,世间人都愿坠苦海,佛陀也要坠凡尘。</p>
李邪不是佛陀,但也没有沉沦,最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能让他沉沦的只有酒,美人如画,不如酒。</p>
“能饮一杯无?”</p>
李邪笑了笑,扬了扬手中酒壶问道。</p>
他不知道对方是何种生灵,也不知道对方有何居心,但知没有敌意。</p>
没有敌意,至少不是敌人。</p>
和朋友喝酒是件愉快的事,和美人喝酒自然也愉快。如果说美人恰好也是朋友,那就妙不可言了。</p>
美人最好是做朋友,千万别做敌人。</p>
美人一笑,风雪起舞。</p>
幸好这里没有城,也没有国,只有风雪。</p>
“当然。”</p>
声如银铃,就连风雪也为之一颤。</p>
李邪应声将酒壶抛了过去。</p>
美人接过酒壶,扬头一饮而尽。倒不像闺中丽人,更像江湖豪客。</p>
风雪中哪有闺里人?</p>
酒国中哪有娇媚人?</p>
“咳咳……”</p>
李邪举起一坛酒,扬着脖子灌了下去。</p>
“小哥哥倒是趣人。”</p>
女子见李邪咳得历害,喝得更是历害,笑得风雪乱舞。</p>
“姑娘也是趣人。”</p>
李邪再次丢过去一坛酒。</p>
对于酒鬼来说,最好的交流方式,自然是喝酒。</p>
女子像李邪一样,仰起头倒下烈酒,酒水打湿了衣衫,曲线更加迷人。</p>
酒不醉人,人倒是醉了人。</p>
不管是喝酒也罢,洒酒也罢,总之英雄式喝酒法,最能打动英雄。</p>
饮罢,女子又道:“小哥哥,不请我坐坐?”</p>
“当然。”</p>
李邪淡然一笑道。</p>
女子自风雪中走向马车,就如雪中精灵。</p>
“我叫小九,你可以叫我九姑娘,小哥哥怎么称呼?”</p>
相比与啃酒瓶的痴儿待一起,坐在李邪身边更有趣些。所以九姑娘并没有钻进马车,而是与李邪并排坐在车儿板上。</p>
“李邪。”</p>
“李邪?真有些邪。”</p>
“再邪也邪不过九姑娘。”</p>
“小哥哥真会说笑。”</p>
……</p>
马儿听了几句闲聊,觉着没甚意思,拖着马车往南而去。</p>
世间事,总有些莫名其妙。</p>
两个孤独的人在孤独的风雪中相逢,是缘是孽,谁又说得清?</p>
“九姑娘打算往哪儿去?”</p>
“去我该去的地方。”</p>
“从哪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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