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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红粉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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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馍?”丁浩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施展空空妙手,摸到的竟然是一个冷馍。

    小茉莉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丁浩忽然就觉得不好笑了,这冷馍必定有文章,不然怎么会被追杀。而且小茉莉一脸精明还带野气,她不会无缘无故去扒人家一个冷漠。

    一般寻常人身上带几个馍,当众啃馍,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比一个小孩子在路边撒尿还要寻常,除非是疯子才把它当作不寻常,小茉莉显然地不是疯了,以她偷人家一个馍不寻常了,因偷馍而被追杀,更不寻常。

    “馍呢?”

    “在这里!”小茉莉把一个冷硬的馍从桌子下面悄悄递与丁浩。

    丁浩接过手,随即塞进衣兜。

    失馍的大汉目光不时瞟向这边,显得有些急躁不安。

    “文章在那里?”丁浩低声问。

    “我也不大清楚,总是在馍上。”

    “怎么说?”

    “这馍是他从一个锦衣蒙面人手里接过的。”

    提到锦衣蒙面人丁浩心头陡地一震,这证明绝对地不寻常了,锦衣蒙面人是否半月教徒尚无法认定,但他是绑架小强迫自己要“黑儒”现身一方的传话人是铁的事实,如果逮住这名汉子,便可追出真相。

    “小茉莉,待会你先走,引他追你到无人之处。”

    “好!”小茉莉低应一声之后,故意调高嗓门。“大表哥,我听你的话马上回家,不过你一定要来看我,你要是耍赖,我就再出来鬼混,宣扬我们的关系,让你丢人,你可记住了?”

    “多则半月,少则十天,我一定去看你和姨妈。”

    “铁定?”

    “铁定!”

    “好,那我走了!”小茉莉起身出店。那名汉子也立即付帐出门。

    ***

    城外。

    野径无人。

    小茉莉边走边哼着小调,似乎心境十分愉快。

    “小丫头,站住!”一个粗豪的声乍传。

    小茉莉止步回身,那大汉已到跟前。

    “你叫我?”小茉莉手指自己的鼻子。

    “这里没别人,不叫你叫谁?”大汉面现狞色。

    “什么事,问路?”

    “少装佯!”大汉抑制住怒气。“我问你‘醉书生’真的是你的大表哥?”

    “哈哈!奇了,表兄妹也能冒认么?”小茉莉装出很陶醉的样子,自语道:“大表哥以前把我当小不点看,老逗我哭,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哼!我已经是个大姑娘,这是他说的,这大姑娘嘛嘻嘻!”

    “丫头,你也会想男人了?”大汉邪意地裂嘴一笑。“现在闲话少说,看在你是‘醉书生’表妹的份上,把东西还给我,我不追究,放你一马。”

    “东西,什么东西?”

    “那个馍!”

    “馍?哈哈!我已经吃了,肚子饿没钱没办法。”

    “丫头,少给大爷来这套,大爷一路跟着没见你吃。”

    “那是你眼不亮,一个馍能值多少?”

    “你真的吃下肚子了?”

    “骗你干吗?”“嘿嘿嘿嘿!很好,你既然已经吃到肚子里,当然没法子再吐出来,那大爷我只好剖开你的肚子取回了。”

    “什么你为一个馍杀人?”小茉莉惊叫,向后退了两步。

    “你少装蒜,凭你能从大爷身上摸走东西证明你是此道高手。”狞笑了一声。“而且你是有意的,大爷我想到了一个对付小女贼的好方法”

    “你骂我是女贼?”

    “本来就是!”大汉邪意地笑笑。“你不是会想男人了么?大爷我是个大男人,比你那光会喝酒的欠表哥强十倍,管叫你这小丫头要死要活,大乐特乐,看样子尔还没尝过那种滋味,今天就让你饱一顿。”

    “你敢?”小茉莉厉叫。

    大汉上步,伸手。

    “救命呀!”小茉莉尖叫。

    “嘿嘿嘿嘿!小东西,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乖乖地陪大爷乐上一乐。”手抓出,快逾电闪,而且手法相当诡异。

    小茉莉像野兔般滑了开去。

    “有意思,看你还相当野,玩起来一定味道十足!”旋身,再次抓出,更快、更诡,仿佛有几双手爪同时抓出,抓向不同部位,使人有避无可避之感。

    小茉莉又滑了开去,她的身法还相当不赖。

    “还真看你不出!”大汉浓眉一挑“刷!”地掣出了长剑,一拦,幻起了一簇剑花,攻出,厉辣十分。

    小茉莉连连躲闪。

    大汉的剑-剑紧似一剑,织成了光网。

    小茉莉滑似游鱼,在光网里穿梭。

    “大爷还真低估了你!”大汉剑势一变,有如狂风骤雨,盖地铺天,显示出他在剑上的造诣已具相当火候。

    小茉利顿时除象环生,她开始发急,一丁点疏失便要见红,丁浩怎么还不见现身,要是他钉错了方向,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大表哥!”她忍不住尖叫出声,这一叫分神,差一丝丝便躲不过。

    “够了!”声音起自现场。

    大汉收剑后退。

    小茉莉娇喘吁吁,一个小脸蛋在喷红。

    丁浩就在圈子边,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仿佛他原来就站在那里。

    大汉脸已变色。

    丁浩斜着醉眼。

    “你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小姑娘家?”

    “她偷我的东西。”

    “什么?偷,你指她是贼?”

    “本来就是!”大汉色厉内荏。

    “好偷了你什么东西?”丁浩醉眼迷离。

    “一个馍!”

    “馍?哈哈哈!有意思,天大的笑话!”丁浩晃晃头,像是酒意很浓的样子。“你分明是存心不良,想打她的歪主意,我‘醉书生’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江湖败类,碰上了绝不姑宽,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大汉跟珠子连转,显然是在打主意。

    “醉书生,等你酒醒了我再找你理论”“不行,我喜欢醉中办事,清醒时心会软。”

    “你想怎么样?”大汉拦拦手中剑。

    “好好回答几句话,看你答话的诚意再决定该如何发落。”

    “发落?嘿嘿!”身形微挫,剑挟风雷之攻出。

    丁浩不退反进,只一伸手便抓住了剑身。

    “大表哥,这一手很精采!”小茉莉拍手。

    大汉奋力一拔,剑像是焊在铁墩子里,丝纹不动,登时面色惨变,脸孔也骤然缩小,鹰钩鼻子仿佛更钩了。

    “醉书生,算咱理亏,向这位姑姑赔礼,成么?”

    “不成,我要问话!”

    大汉突然松手弃剑,抹转头就想开溜,身形还没弹起,丁浩已拦在他的正面,登时亡魂尽冒,脸变成了土色。

    丁浩扔去了手中剑。

    “小茉莉,你过来!”

    “什么事?”小茉莉靠近。

    “刚才他对你说了许多脏话,该怎么办?”

    “这个该掌嘴。”

    “对,掌嘴,把鞋子脱下来,给我掌,一边三下!”说完,食中二指一弹,点上了大汉的穴道:

    小茉莉真的脱下了鞋子“啪啪啪”用鞋底在大汉的脸颊上左右各掌了三下,她不愤大汉刚才的污言秽语,掌嘴可是卯足了力,大汉穴道被制无法闪避,硬挨了六下,口血飞进,两颊登时肿大,变成了猫头鹰。

    “现在回答问题,你是那一个门派的?”

    大汉暴瞪着眼,眼珠子几乎要脱出眶外。

    “说话,不然有你好看的。”

    大汉的脸色突然发黑。

    丁浩脱口叫了一声:“糟了!”

    小茉莉刚穿好鞋子,直起身来道:“什么糟了?”

    “砰!”地一声,大汉栽了下去。

    小茉莉两跟蹬得老大,不明究里。

    丁浩吐了口气。

    “我早没想到这一点!”

    “师叔”祖字还没出口已被丁浩手势止住。

    “就叫大表哥好了!”

    “是,大表哥!”小茉莉喜之不胜,但态度还是很恭谨。“您没想到那-点?”

    “他是半月教徒”

    “半月教徒?”小茉莉惊叫出来。

    “不错!半月教凡属头目以上的弟子都装了藏有剧毒的牙套,不得已时用来自决,你刚才掌他的嘴时用力过猛,牙套不是被打破就是松脱,所以只死路一条。”话声一顿又道:

    “你说那馍是一个锦衣蒙面人交付他的?”

    “是!”“好,那已经证明我们的对头是‘半月教’。”说着,跨前一步,撕开大汉衣,左上胸果然有半月形禁志。“看清楚了没有?”

    “唔!”

    丁浩左右一看没人,从怀中取出那个既冷又硬的馍,反覆地看,馍还是馍,没什么异样,不由沉吟起来。

    “小茉莉,你听到交馍时他们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我离得远,不敢接近。”

    “这”“大表哥,何不擘开来看看?”

    丁浩点点头,只轻轻一擘,还没用力,饼就一分为二,一样黄澄澄的东西现了出来,是二块两指宽的金牌,还连着一条丝线。丁浩意外地一惊,原来这馍是擘研过又接合的。仔细一看,金牌上赫然刻了一个半月形图案,下方一个古篆“副”字。

    “大表哥,这是什么?”

    “应该是‘半月教’的信符之类,你看。”

    小茉莉接近手看了看,又递还丁浩。

    “怎么会夹在馍里?”

    “我想”丁浩皱眉深深一想。“这是信符应该没有错,纯金打造,定然是有相当地位的才会持有,上面这个‘副’字代表持有人的身份”

    “副字,我还以为是画的灵符呢!”

    “这是古篆字,跟现在通用的字体不一样。”

    “大表哥话还没说完?”

    “是!我判断锦衣蒙面人把这面信符交与死者,一个可能是传达某一项极端重要的命令。

    另一个可能是把这东西送交一个特定的对象。”

    “为什么要放在馍里?”

    “为了要保密,而且极之稳妥,可深万无一失,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只可惜碰上了你,变成万有一失了!”望了望大汉的尸体又道:“这汉子应该要他神履失踪,如果这信符关系重大,对方必然会采取行动穷追,我们便逮到机会查明真相,你懂我的意思?”

    “懂!”小茉莉深深点头。

    人聪明,行动也快,她立即把汉子的尸身拖到一丛茂密的矮树里,再用枝叶掩蔽好,然后拍拍手道:“大表哥,我去找人来料理,您是不是可以在附近看着,以免又来个万有一失?”她把丁浩刚才的一句话用上了。

    “当然可以,你快去吧!”

    小茉莉像一支野猫般飞窜而去。

    丁浩离开现场,到稍远的地方监视。半个时辰过去还不见小茉莉回转,心头起了疑云,她是找不到同六的人么?这很不可能,掌舵斐若愚就在这一带,门人弟子应该不会少。发生了意外么?这便有可能了,她跟自己在酒店同桌喝酒,还一口一个大表哥,纵使她的行藏不败露,也会被“半月教”的人注意上。

    再等下有弊无利,这大汉的尸体要是被发现,麻烦便大了。于是,他当机立断,由自己来料理,他先把那面金牌套在颈上,塞入衣襟,然后过去抱起大汉的尸体朝荒僻的方向奔,边跑边寻找合适的地点。

    奔行了半里远近,一条大河横在眼前,由于地点荒僻,芦苇繁茂,他进入苇丛直达河边,河身在此转折,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漩涡,看来滑潭还不浅,他立即有了主意,搬了块大石头,用大汉的腰带加上外衣撕成的布条把石头缚牢在大汉的身上,然后抛入漩涡,只半旋便沉了下去,再不起来了。

    折返原地,依然不见小茉莉的人影。

    是真的遇了岔事么?

    回城,他作了决定。

    刚刚岔上城厢大路,摇鼓声传了来,抬头望去,心头不由一喜,正巧碰上的是小货郎二斗子,快步迎了过去,

    二斗子停步。“师叔祖,救命王菩萨!”二斗子露出喜极之色。

    “怎么回事?”

    “小的快急疯了”

    “有话慢慢说!”

    “小的有个同门叫小茉莉”

    “小茉莉我知道,我正在找她,她怎么了?”

    二斗子喘了几口气。

    “她被抓走了,小的救不了她,又找不到掌舵师父,这么巧碰上师叔祖,真是祖师有灵。”

    “小茉莉被抓走?”丁浩瞪大眼。“被什么人抓走的?”

    “小的还没查出对方的真实路道。”

    “小茉莉人在何处知道么?”

    “知道,她被带到由这时三里的一所大宅院里,很容易认,宅子大门外有三棵大槐树,高大的门楼只此一家。”

    “好,我去看看!”想想又道:“那宅子的主人是谁?”

    “姓欧,附近人称他欧员外,背地里叫他欧大瘤子,他的额头上长了一个核桃大原瘤,极少出门露面,出身路数不知道,也想不出为何要绑架小茉莉,小的猜想很可能是看小茉莉长得标致”

    “嗯!去了就知道。”丁浩点点头,举步便走。

    ***

    宏伟的庄宅。

    气派的大门。

    三棵大槐树掩映着门墙。

    丁浩以“醉书生”的身份来到,

    庄门是紧闭的。

    “醉书生专程造访!”丁浩以真气传声发话。

    叫到第三而厚实的庄门才缓缓开了半扇之半,现身的是个老苍头,仔细打量了丁浩好一会才开口。

    “你是什么人?”

    “醉书生!”丁醉眼迷离,身躯连晃。

    “醉书生?这根本不是人的名字,你来这里罗嗦什么?”

    “拜访欧员外!”

    “我家员外一向不见生客。”说完后退就要关门。

    丁浩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撑住门。

    “在下不是生客,是熟人。”

    “没听说过!”老苍头又拉门但拉不动。

    “你现在听说也不晚,在下是非见不可。”

    “醉书生,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识相的赶快离开,少借酒装疯,否则的话你会吃不完兜着走。”

    “不对,是喝不完提着走!”说完嘻嘻一笑。

    “你当真撑住门不放手?”

    “在下自己进去!”手微用力,门扇猛然荡开。

    老苍头不防这一着,门扇碰上额头,连退了三四步“砰!”地一声跌坐下去,额头肿起了一个大紫包。

    “哈哈!你也变成大瘤子!”丁浩拍手。

    一声震耳的咆哮,两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飞扑而出。

    丁浩倒是大吃一惊,挥掌猛劈,劲风裂空有声。

    两声闷嗅,两支怪物倒飞三丈之外“噗!噗!”坠地寂然不动。这时可以看出是两支西疆特产的大獒犬,森森利齿外龇,短而阔的嘴鲜血汨汨而冒,这一掌的力道足可劈碎一方巨石,两支畜牲再凶猛也还是血肉之躯,当然承当不起,一击毙命。老苍头已挣起身来,呆若木鸡。

    七八名剽悍庄丁如狼似虎地扑奔而来。

    丁浩已经进入大门里的广场。

    庄丁围上,刀剑都已出鞘。

    “上!”喝声中,刀剑扬,分进合击,刀光剑影,势态惊人,丁浩揉身切入刀光剑影之中,有如浪花中的游鱼,穿梭溜滑,口里数着:“一个”

    一名庄丁栽倒“两个”又一个躺下,数到八,场面完全静止下来,八名庄丁全躺在地上瞪眼,人还活着,丁浩没下狠手。

    一个人影飞闪入场,是个中年长衫客。

    长衫中年目光一扫现场,皱了下眉头,正视丁浩。

    “朋友是”

    “不必装模作样,阁下早知在下是醉书生。”

    “嘿!醉书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在下特来拜访欧大员外,却受到人和畜牲的阻挡,只好陪着游戏了。你阁下是谁?”

    “区区姓邢,庄中总管。”

    “哦!邢总管,失敬!”丁浩拱拱手。“在下要见你们员外,烦邢总管带路。”

    “见我家员外何事?”

    “谈一桩买卖!”

    “什么,谈买卖?”姓邢的总管仔细观了一番丁浩的神色,然后才笑笑道:“醉书生,我家员外从不敞生意也不经营买卖,你没弄错吧?”

    “错不了!”

    “谈什么买卖?”

    “有样东西在他也许不值什么,对在下而言却是至,可以不计任何代价,请带路。”丁浩抬了抬手。

    “区区身为总管,对我家员外的事可以大半作主,你先说是什么样的东西?”

    “这要见到你们员外才能说。”

    “对不住,没有特殊理由,员外不见客。”

    “那很遗憾!”丁浩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八名庄丁。“他们被在下以独门手法点了穴道,再过一刻,庄里就要破费八具棺材,总管自己斟酌吧!”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道:“这种手法除了在下,武林中无人能解。”

    姓邢的总管脸色变了又变。

    “好吧!请先解开他们的穴道。”

    “这是当然的!”

    丁浩转身飞指隔空一连数点,八名庄丁先后起身,错愕地望着这怪里怪气的“醉书生”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请!”姓邢的总管抬手肃客,眼里掠过一抹阴色。

    丁浩不客气地举步便走,似乎酒意未消,步履有些蹒跚,当然,这是装出来的,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棋。

    ***

    地窖里,烛光明亮。

    小茉莉被反缚在一张大木椅上,这木椅是特制的,粗笨厚实,说它是木椅因为它的形状像椅子,实际上是刑架,由于不断地被血水浸污,已变成了斑剥的暗赤色,手脚部位和颈子都有扣环,即使是有功的庄汉也无法挣脱。

    四名上身赤裸,胸毛茸茸的壮汉双手环胸站在椅后。

    木椅正面有张小木桌,一个衣著考究额头上长瘤的半百老者坐在桌后,这有点像临时设的公案。

    不用说,这老者就是此宅主人欧员外欧大瘤子,人长得很魁梧,脸是多角形的,只消一眼便可以看出他绝非善类。

    “小妞,你真的不肯说出你大表哥来路?”

    “我不知道,我们只是小时候在一起。”小茉莉一脸凄厉。

    “你这话三岁小孩也骗不过。”

    “信不信由你。”

    “嘿嘿!小妞,老夫可没这大的耐性跟你蘑菇,最后问你一句,你说是不说?”欧大瘤子满面狰狞。

    “”小茉莉瞪着双眼咬牙没开口。

    “小妞,你这小玩意受不了这四个大汉的阵仗吧?”

    四名壮汉露出了邪笑。

    “你敢?”小茉莉厉叫,目眦欲裂,身躯在扭,手腕脚踝和脖子被铁环扣住的部位又渗出鲜血。

    “没什么不敢,老夫还要坐在这里欣赏,准备,由右首第一个开始,依次序上阵。”欧大瘤子抬了抬手,他眼里射出的是野兽的光。

    “你们都会不得好死!”小茉莉嘶叫。

    右首第一名大汉上前,在椅身上拄了一下,坐椅变成了躺椅,小荣莉变成了平躺,双脚双手拉开成一个“大”字。

    “嘶!”地一声,小茉莉的上衣被撕开,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两个尖挺结实的新剥鸡头弹了出来。

    “还是个原封货!”那大汉咽了泡口水。

    另三个大汉兹了兹牙。

    大汉熊爪般的手又伸向裤头

    “啊!”小茉莉晕了过去。

    在此刻,邢总管匆匆撞入。

    那大汉缩手后退一步。

    “什么事?”欧大瘤子瞪起眼问。

    “醉书生现在大厅。”

    “什么?”欧大瘤子拍桌而起。“醉书生怎么会到庄里来?”

    “他坚持要见员外!”

    “你不会设法打发他走?”

    “他相当坚持!”

    “他知道这档珞?”

    “看样子他可能不知道,口口声声说要跟员外谈-笔大买卖,可是又不肯说是什么买卖,要面见员外才肯说。”

    “请他到东厢小厅,启用最高布置,必要时把他毁了!”欧大瘤子又拍了下桌子。

    “遵命”邢总管应了-声。

    小茉莉仍然昏迷没醒。

    一条人影跌撞而入,仆地不起。

    “是彭管事,这”邢总管惊叫出声。

    “啊!”四名大汉齐齐惊呼一声,退到侧方。

    丁浩已出现在地窖上边,他是逼迫姓彭的管事带路来的。目光转动之下,杀机陡起,全身的血管几乎要爆裂。

    欧大瘤子踢开了小桌子,狠目丁着丁浩。

    “醉书生,你真够胆,来送死?”

    丁浩反手关上了地窖门。

    “本书生今天要破例为你们拔剑!”他的剑用布套套着负在肩背,只留剑柄在外,一伸手剑便离鞘在手。“醉书生,你准备动剑?”欧大瘤子显然有些惊惶。

    “对,首开杀戒!”

    “你们还不上?”欧大瘤子暴喝。

    四名壮汉虎扑而上。

    森森的寒芒像闪电划空,只闪了一闪。

    “哇哇”惨号叠成了一声,四名壮汉“砰砰!”栽倒,断臂裂脑,没有一具完尸,血雨飞洒。

    姓邢的总管身形才一动

    剑光再闪,红光进现,是斜劈,头与一支手与身躯分家。丁浩从没以这种手段对付敌人,他是愤极了,他以为小茉莉已经遭了惨无人道的污辱。

    欧大瘤子已闪到了小茉莉身边,手掌比上她的额头。

    “醉书生,退出去!”

    “你做梦!”丁浩杀机狂炽,但还是有所顾忌。

    “你不要你的小表妹了?”

    “姓欧的,你为什么要如此做?”

    “该做就做,江湖上没理由可讲。”

    “你是半月教的爪牙?”

    “老夫不必告诉你。”

    “那我就告诉你,你们要为此而付出千百倍代价。”

    “你走是不走?”欧大瘤子的手掌作势就要扣下。

    丁浩退了一个大步,用剑指着欧大瘤子。

    “你要是敢伤她,我‘醉书生’誓言要血洗此庄,把‘半月教’的人赶尽杀绝,你尽可下手!”

    欧大瘤子的面目狠狞可怖。

    “醉书生,你还没这份能耐!”

    “很好,你就试试看!”握剑的手猛运真力,剑身没,但剑芒由剑尖暴吐八尺,堪堪射中欧大瘤子上扬的手臂,这一着相当冒险,如果欧大瘤子见机而切下手掌,小茉莉有一百条命也活不了。

    “啊!”地一声惊叫,欧大瘤子后退闪,因为这种以剑气伤人的功夫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而况是事出猝然,再高的反应也回不过意来。剑气已穿透他的手臂,本能的反应只有后闪一途。

    丁浩行险得手,当然不给对方任何机会,身形电进,前指的剑疾挥,没有哼声,长瘤的头掉地,尸身栽倒。

    小茉莉恰在这时醒转,映入眼帘的面影是丁浩。

    “大表哥!”她栗叫了一声。

    “小茉莉”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吐口气,去解铁扣却解不开,没奈何只好用剑去削。

    铁环被一一削,小茉莉下了木椅,胸口凉凉的,这才发觉酥胸已袒,忙用手拉住裂开的胸衣掩饰。

    “小茉莉,你没有被”

    “还没有,大表哥来得及时。”脸红如熟透了的柿子,但眸子里的怨毒以已到了极致,她没有流泪,更没有哭,她不同于一般少女,表现得相当坚强。四下里一望之后,咬咬牙“大表哥,这口怨气”

    “不要说,我已开了杀戒,不会就这么干休的。”带煞的目芒转了转。“我久等你不到,就知道出了事,幸而半路碰到了二斗子,否则的话情况可能相当糟,你是怎么落入他们手中的?”

    “我一进城便被他们盯上,对我下手的是一个锦衣蒙面人,他的身手太高,我没有逃避或反抗的余地,我被制之后,立刻被另外的人带来此地。”喘了口气“他们逼问我大表哥的出身来路”

    “你说了?”

    “没有,所以他们才要用非常手段对付我。”说着又连连咬牙。“要是大表哥迟来一步,我完了。”

    “你没什么吧?”

    “还好,只手脚和脖子被铁环磨破。”

    “我们走出去再说!”丁浩还剑入鞘。

    “好!”两人刚刚到地窖口,便听到阵阵搏杀之声。

    “我们快些,可能是二斗子搬来的救兵!”

    出了地窖,眼前是一个小院,搏杀声是在外面。

    “小茉莉,你该换件衣服?”

    “这一时之间那里去找?”

    就在此刻,一名青衣婢女匆匆穿过院地。

    丁浩闪身上前,用手一点,那婢女连人影都没看清便已倒下。小茉莉急上前剥下婢女的上衣穿在身上。

    两人极快地出了小院,穿过长廊,眼前是进庄门的那片广场,近百人在激烈地搏杀,地上积尸已有十余具之多,是一场混战,其中正规搏围的是一个蓝衣短装汉子被两老者三中年围困,蓝衣汉子剑法惊人,但联手的五个都是一流好手,攻守配合得十分紧密,战可以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丁浩抬眼望去,大为纳闷,他无法分出敌我。

    “小茉莉,来的是你们同门?”

    “是的!”

    “那穿蓝衣的是谁?”“舵主!”小茉莉的声音有些激。

    “哦!”丁浩皱皱眉头,蓝衣汉子是斐若愚的化身容易辨认,可是其余的呢,总不能误伤自己人?想了想,得了主意,他运足真气,作了一声狮子吼:“住手!”这一吼,犹如平空起下一个霹雳,震澈会场。

    小茉莉在丁浩身边也吓了一大跳。

    场内纷纷住手。

    丁浩沉稳地举步进场。

    “醉书生!”有人大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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