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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红绳难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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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靖大叫一声:“无难前辈,令媛命在旦夕,难道你也不顾吗?”

    这一着,果然生效。

    眼前幻像立消,一看自己立足之处,距溪边不及五尺,水深及股,不禁哑然失笑,想不到以自己的功力,一跃之下,竟然只有五尺远近,这也表明了“无难先生”布设的玄奥。周靖干脆退回到溪边原来停身之处。

    一条人影,从梅林中疾奔而出,飞身过溪,眨眼到了周靖身前。

    来人,赫然是一个身着粗蓝布长衫的长者。

    周靖未及开口,蓝衫老者己出声暴喝道:“放下她!”

    周靖冷冷地道:“前辈就是‘无难先生’?”

    蓝衫老者目瞪如铃,一不稍瞬地注定周靖手中抱着的女子,对周靖的问话,恍如未觉,再次暴声喝道:“小子,放下她,不然老夫活劈了你!”

    周靖登时怒火上腾,但转念一想,自己乃是有求而来,当下强捺怒火,道:“前辈是否她的父亲?”

    “不错!”

    “那前辈是‘无难先生’了?”

    “一点不错,你小子胆大包天,竟然敢对老夫爱女下手”

    “前辈误会了”

    “误会?哼,你先放下她!”

    周靖无奈,只好把那女子放落地面。

    “退开!”

    周靖如言向后退了数步。

    “无难先生”趋近他女儿身前,略一探视,老脸大变,厉声道:“小子,你是‘天邪院’门下?”

    “何以见得?”

    “哼,‘天邪迷魂散’除了‘天邪院’之外,还有什么人使用?”

    周靖心中暗自佩服“无难先生”确实名不虚传,只这探视之间,就能判出他女儿系中了“天邪迷魂散”不由脱口道:“前辈能解?”

    “这岂难得了老夫,小子,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竟然用到我女儿头上”

    “前辈可否让晚辈把话说明!”

    “不用说了,你等着,老夫治好女儿再找你算帐!”

    说着,顺手捡拾一些枯枝,在地上一阵乱插

    周靖在“逆旅怪客”口中,知道此老怪僻绝伦,学究天人,现在见他这种诡异的动作,心知不是好路数,急道“前辈可前听晚辈一言?”

    “无难先生”充耳不闻,插完枯枝之后,一把扶起女儿,如飞而去。

    周靖不禁啼笑皆非,一弹身

    身形才动,立觉清形不对,眼前景物陡变,但见巨木成林,一望无际,心中顿悟自己己被困在一个奇阵之中,原来“无难先生”插那些枯株,是在布阵困住自己,想不到小小几根枯株,会有这等妙用。

    自己好意救他女儿,却不过此老皂白不分,把自己当成了仇人。

    从溪水的教训,他知道瞎闯也是徒然,反正他女儿救醒之后,真相即可分晓,于是,他索性往地上一坐,闭自养神,静待下文。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

    蓦地——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周相公,真是唐突之至,奴家这厢谢过!”

    周靖一惊睁眼起立,眼前阵势己解,被自己所救的那少女,面带娇羞,亭亭玉立在自己身前,当下忙抱拳道:“幸喜姑娘无恙!”

    “谢相公救命之恩!”

    “不敢,姑娘”

    “我叫陈秋心。”

    “哦!陈姑娘,令尊”

    陈秋心回头向梅林方向瞥了一眼,道:“家父即将来到,相公”

    说到这里,似有什么不便出口,顿然止住。

    周靖心中一动,道:“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陈秋心不自然地一笑道:“相公大德,秋心不敢有忘,不过家父生性怪僻,恐怕

    所以我想请相公离开!”

    周靖惑然道:“要在下离开?”

    “是的,不情之请,尚望原谅!”

    “可是在下不能!”

    “不能,为什么?”

    “在下乃是有求于令尊而来!”

    “相公有所求于家父?”

    “是的!”

    “可否相告,也许我能做到也不一定?”

    “陈姑娘何以一定要促在下离开?”

    陈秋心粉面一红,歉然道:“因为家父十分固执”

    周靖党尔一笑道:“令尊虽然固执,但何至要在下回避呢?”

    “这个”

    陈秋心粉面之上,现出一种似难境又似羞赧的神色,沉吟片刻,又道:“周相公,我担心你和家父会彼此弄得难以下台!”

    “有这样严重吗?”

    “家父来了!”

    陈秋心匆匆说完之后,向侧方林中隐去。

    周靖心里疑云大起,看样子陈秋心是特地前来向自己示警,但自己乃专程有所求而来,焉能离开呢?同时“无难先生”也没有和自己过不去的地方呀?

    心念未已“无难先生”已孤身而至,目不稍瞬地注视着他,频频点头。

    周靖大是惑然,忍不住道:“前辈”

    “无难先生”一摆手止住了周靖的话头,道:“方才是一场误会,老夫言语略重了些,你不会放在心上吧?”

    周靖心念疾转“无难先生”通情达理,何以连他女儿都说他固执,当下拱手道:“晚辈不敢!”

    “无难先生”目光再次打量了周靖全身上下一危点头道:“不错,资质超人,骨格清奇,乃人中之龙!”

    周靖不自然地一笑道:“前辈谬赞了!”

    “无难先生”一翻眼道:“老夫说的是老实话,不是故意称赞你!”

    “无难先生”满面严肃之色,接着道:“你叫周靖?”

    “是的!”

    “我那宝贝丫头是你救的?”

    “是的,可算是巧合”

    “嗯,巧合你看老夫女儿才貌如何?”

    周靖窒了一窒,道:“令千金才貌出众!”

    “你中意吗?”

    周靖不由怦然心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个大步,茫然道:“前辈这话”

    “那丫头被你一路抱持而来,男女授受不亲,难道她还能再嫁别人?”

    周靖恍然而悟陈秋心要他离开的用心,原来她己知道她父亲的打算,当下涨红着脸道:

    “前辈,武林儿女,岂能拘这些小节?”

    “小节,哼,你说得倒轻松。”

    “前辈的意思怎样?”

    “你娶她为妻!”

    “可是”

    “可是什么?”

    “在下已订了妻房!”口里说着,意念却转到形同陌路的未婚妻易秀云身上,不由暗自在心里一叹,他不敢想象将来是什么结局。

    “无难先生”面色一变道:“你真的已有了妻子?”

    “是的!”

    “那就让她屈居第二吧!”

    周靖大急道:“这个晚辈难以应命!”

    “不行!”

    周靖又向后退了一步,这时,他才领悟到对方确实是怪僻无沦,世间那有硬逼别人卖自己女儿做侧室的道理。

    “晚辈再说一遍,不能从命!”

    “老夫女儿难道会辱没了你?”

    “晚辈没有这种想法!”“你与她已有了肌肤之亲,女子守身如玉,她势不能再嫁别人!”

    “前辈可曾想到令于金被‘天邪八妖’掳劫,如果不是巧逢晚辈,后果如何?”

    “这笔账老夫会理!”

    “但不能强迫”

    “周靖,老夫出口之言决不收回?”

    “晚辈不接受!”

    “那目前有一条路你可以走!”

    “什么路?”

    “死!”

    周靖不由心火大发,脱口道:“前辈讲不讲理?”

    “什么叫做理,老夫此举正是依理而为!”

    周靖在盛怒之下,已把来此的目的扔到九霄云外,抗声道:“既不合情,更不合理!”

    “你不答应?”

    “歉难从命!”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幽然出现,她,正是“无难先生”的女儿陈秋心。

    “无难先生”双眉一紧,道:“秋心,你出来做什么?”

    陈秋心吸起小嘴道:“爹,婚姻大事,岂能相强!”

    “无难先生”面孔一沉,咆哮着道:“你说什么?”

    “孩儿请爹爹收回成命!”“收回成命?”

    “是的!”“无难先生”逼近两步,厉声道:“你这一辈子不准备嫁人了?”

    陈秋心神色一黯,凄然道:“孩儿侍奉爹爹终老!”

    “放屁!”

    “爹爹,强迫而成的婚姻并非幸福,何况”

    “住口,难道你还能再嫁别人?”

    “孩儿此生不嫁!”

    “违命就是忏逆不孝!”

    “那孩儿只有”

    “怎么样?”

    “死!”

    “”陈秋心举掌便拍向自己的天灵

    周靖惊呼一声:“姑娘不可!”

    身形似电,一下子捉住陈秋心的手臂。

    “无难先生”气得全身簌簌直抖。

    陈秋心摔脱周靖的手,退了两步,泪水骤落粉腮。

    周靖一时之间,弄得尴尬异常,想不到救人一命,反惹出大麻烦,当然,婚姻并非儿戏,他不能草率应命,虽然他与易秀云决裂了,但易斌临死遗言,对他仍有报大力量,他与易秀云之间的婚约关系,仍然存在,纵使他不与她结合,可是在心里上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约束,当初错在自己,这一份内疚是不会消除的。

    “无难先生”一跺脚道:“罢了,丫头,我老头儿算服了你,走吧!”

    周靖心里一凉,他本有求而来,现在怎么开口呢?

    “无难先生”拉起他女儿的手,转身就朝溪边走去

    周靖任在当场,开口不得。

    就在此刻——

    一个细如蚊纳的声音,薪传人耳:“周靖,发什么呆,阻住他,道出你的来意!”

    周靖闻言一震,游目四顾之下,无任何发现,但,他却因此而下了决心,不错,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必须请求“无难先生”解开白纸之谜,因为这关系着“黑箱宝籍”他无暇去思忖这传活的神秘人是谁,当下,猛一弹身,截在“无难先生”父女当头,道:“前辈请留步!”

    “无难先生”冷冷地道:“你答应了?”

    周靖硬起头皮道:“晚辈此来有一件疑难之事,要向前辈请教!”

    “无难先生”一挥手,冷冰冰地道:“老夫久己不问世事,你就免开尊口了吧!”

    “前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夫一生不求人,也不允人求于我!”

    周靖不由为之气结,以他的性格,本当掉头就走,然而,白纸之谜关系他的一生,此谜一日不解,心中一日不安,是以他强忍了口气,道:“前辈的话未免说得太满?”

    “小子,少废话,老夫没有工夫与你胡扯,滚吧!”

    周靖的怒火再也无法遏止,冷哼了一声道:“晚辈如果不滚呢?”

    “无难先生”双睛一瞪道:“那你就留在此地吧!”

    说完拉着他女儿的手,从斜里纵去

    周靖一横身,再度截住了对方,道:“晚辈以礼相求,望前辈不要太过分!”

    “噫,你小子倒是耐性不差,过分又怎样?”

    “晚辈不达目的不休!”

    陈秋心频频以目示意周靖离开,但周靖傲性一发,宁折不弯,仍兀立不动分毫。

    “无难先生”声色俱厉地道:“你目的何在?”

    “请前辈解释一件疑难!”

    “老夫告诉你,不!”

    陈秋心两道秀目紧紧地攒在一起,颤声道:“爹,你确实太过分了!”

    “无难先生”咆哮如雷地道:“什么,你教训我?”

    “女儿不敢,但周相公对女儿有救命之恩!”

    “你担保你被劫持不是由于他的预谋?”

    周靖登时火高千丈,愤然道:“前辈说话须有个分寸,晚辈不欲挟恩示惠以求,但也不愿被横加侮蔑!”

    “你有求于老夫,又恰好救了老夫之女,天下有这等巧事?”

    “无难先生,想不到你会有这种卑鄙的想法!”

    “小子,你敢出言无状?”

    “我骂你老怪物,怎么样?”

    “你找死?”

    “未必!”

    “无难先生”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掌劈向了周靖当胸,出手之奇快狠辣,堪称世无其匹。

    但周靖并非庸手,一弹身避了开去,道:“这一招在下看在武林前辈的份上让你!”

    “无难先生”一招落空,微微一怔之后,左手横切向周靖面门,掌至中途,右掌疾劈而出,直取心窝,一招两式,快逾电光石火。

    “爹!”陈秋心不由惊叫了一声,意思是阻止他父亲出手。

    周靖再度弹开,厉声道:“在下再让你一招。”

    “无难先生”两度出手落空,不由羞恼交进,身形暴退三步,弯腿曲腰,双手肘部后收,掌心向前,缩颈仰头,活像一只踞地的青蛙,形状十分可笑。

    陈秋心粉腮大变,惶然叫道:“爹爹,不可!”

    周靖一看对方形状,知道又是一种极厉害的怪武功,当下急将“玄龟神功”运足,护住周身双掌蓄劲而待

    场面在刹那之间,呈现无比的紧张。

    就在这当口——

    一股劲风,从斜里袭来,硬生生地把周靖的身形横撞出两丈之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无难先生”口中发出“呱”的一声怪吼,双掌前推,一道重愈山岳的劲气,暴卷而出。

    “轰!”然一声巨响,五丈之外的一株合抱巨松,拦腰而折。残枝败叶与地面上的砂石漫卷成幕,八丈之内伸手不见五指。

    周靖不由惊魂出窍,想不到“无难先生”一掌之力,竟然大到这种骇世震俗的程度,自己若非这时被那股怪凤擅离原位,势必首当其冲,虽有“玄龟神功”护体,但这种超常的劲道,后果仍然难以逆料。

    劲风吹处,场中多了一个虬髯绕顿的怪化子。

    他,正是不久前带周靖到“地灵宫”的“虬髯怪丐”聂飞。

    周靖正待出声招呼,聂飞己躬身为礼道:“聂飞参见少主!”

    周靖骇然退了两步,不知所云。“地灵夫人”称他为少主“怪丐聂飞”也称他为少主,而对方却又不肯道出实清。

    “一统会”师爷“妙手书生斐庄”和地牢秘境之中的妇人,也曾把他当做甘江而称他为少主。

    “难道这是出地一辙的误会?”

    “或许”

    总之,他无法想象其中究竟存着什么蹊跷?

    由于这样,他曾一度坚信自己确实是“霸王鞭”周公铎的儿子这一意念,现在又发生了动摇。

    他迟疑地道:“前辈,这”怪丐聂飞肃容道:“少主,直呼我名好了!”

    “不,我是说这称呼”

    “少主,将来你会明白的!”

    “这也许是一场误会?”

    “少主,千真万确!”

    蓦地——

    “无难先生”沉喝——声道:“臭化子,你敢是活得不耐烦了。”

    “怪丐聂飞”嘿嘿一笑道:“陈骥,你别以为你那捞什子‘蛤蟆功’了不起,我化子不在乎!”

    “无难先生”被对方一口道出姓名和武功名称,不由心头一震,粟然道:“报上名来?”

    “臭化子!”

    “什么?”

    “阁下号称‘无难’,区区臭化子来历,难道会难倒阁下不成?”

    “无难先生”老脸一沉,退步弓身,一连拍出三掌,这三掌揉合了五成“蛤蟆功”威力之强,令人咋舌。

    “怪丐聂飞”髯发蓬飞,百结鹑衣猎猎而舞,人却不动,象狂澜冲击中的一根柱石,巍然挺立。

    周靖大感骇然“怪丐聂飞”的功力,还超出他想象之外。

    陈秋心却惊“哦!”出声。

    “无难先生”勃然变色,退了一个大步道:“你是玉”

    “怪丐聂飞”突地发出一阵震耳狂笑,阻住对方的话头,道:“陈骥,我臭化子服了你了,说话留半句,日后好相见,我臭化子的这一件破烂鹑衣,希望你不要揭露出来!”

    “你真的是?”

    “不错!”

    周靖在一旁疑云大炽“无难先生”仅说了一个“玉”字,便被怪丐聂飞所阻,不让说下去,不知他何以如此神秘,而他一再声称自己被称为“少主”没有怀疑的余地,这就令人莫测高深了。

    “无难先生”目光向周靖一阵打量,道:“臭化子,你叫他少主?”

    “一点不错!”

    “不假?”

    “陈骥,你未免太小觑我臭化子了!”

    “好,话已说明,请便罢!”

    “什么,你下逐客令!”

    “本人生平不接待任何客人。”

    “可是敝少主乃是有求而来?”

    “无难先生”冷漠地道:“本人不涉江湖恩怨,不求于人,也不愿人求我!”

    “超然物外,独善其身?”

    “人各有志!”

    “可是臭化子看你却是个十足的小人?”

    “无难先生”面色陡寒,怒不可遏地道:“阁下说话客气一点!”

    “怪丐聂飞”一斜眼道:“这已算是相当客气的了,不然我就骂你是卑鄙苟贱的宵小!”

    “无难先生”气得浑身簌簌而抖,向前跨了一个大步。厉声道:“臭化子,你把话说清楚些!”

    “最清楚不过,你问你宝贝女儿,如果没有敝少主出手,后果如何?”

    陈秋心立即接口道:“爹,我们欠人家救命之恩”

    “闭嘴!”

    “怪丐聂飞”冷笑数声道:“陈骥,‘一统会’派出‘天邪八妖’劫持你女儿,目的是要挟迫你入会,‘诸葛氏宗词’之中,你女儿的名节险些丧在八妖之手,敝少主见危伸手,还把人给你送回来,想不到你竟然无情至此”

    “谁能保证周靖与八妖之间”

    “嘿嘿,你这叫以小人之心度人!”

    “何以见得?”

    “诸葛氏宗词之内,‘天邪八妖’尸体仍在,你可以去看看!”

    “无难先生”面色一阵变幻之后,道:“臭叫化,你不会缺名少姓吧?”

    “当然,但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哼”“不必哼,陈骥,人道你术贯天人,学通今古,可惜”

    “怎么样?”

    “不通人情!”

    “臭化子,你目的究竟何在?”

    “敝少主有求而来,希望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秋心插口道:“爹,你不愿欠人帐吧?”

    “无难先生”狠狠地盯了他女儿一眼,转向周靖道:“小子,什么事你说吧?”

    周靖冰寒至极地道:“在下不欲挟恩示惠,现下有求前辈,希望前辈也提出相对的条件作为交换,这样彼此互不相欠,如何?”

    “无难先生”欲言又止,最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小子,你说什么事要老夫效劳?”

    “效劳不敢,有一件事请前辈指迷!”

    “什么事?”

    “一张白纸!”

    “什么,你说一张白纸?”

    “是的,一张不寻常的白纸”

    “拿来我看?”

    周靖小心翼翼地摸出那张“圣剑飞虹易斌”所遗留的白纸,递了过去,道:“以前辈的渊博,当能使晚辈释迷!”

    “怪丐聂飞”迷闻地望了周靖一眼,并不开口,可能他惊诧于这白纸的来历。“无难先生”审视了片刻之后,自在周靖道:“小子,你弄什么玄虚?”

    “玄虚?”

    “这分明是一张无用的白纸!”

    周靖不由大感愕然,难道这真的是一张无用的白纸?但不会呀“圣剑飞虹”易斌岂能在临死之际说谎呢?

    “无难先生”冷冷地道:“什么不可能?”

    “这不可能是一张无用的白纸!”

    “你且说说这白纸的来历?”

    “是一位武林前辈临死交付的,它关系着一项武林秘密!”

    “哦!”“无难先生”再度审视那张白纸。场面顿时沉寂下来,只有周靖内心激荡不己,因为这张白纸,是他岳父“圣剑飞虹易斌”临死所留,不但藏有“黑箱奇书”的秘密,也可能隐有他的身世。

    陈秋心不时偷偷地瞥视周靖一眼,目光中隐有幽怨之色。

    “无难先生”闭目思索了片刻,突地把头连点,自语般地道:“定是如此,留这白纸的人,心思可谓慎密至极。”

    周靖迫不及待地道:“前辈己发现了端倪?”

    “大致不会错了!”

    “请”“慢着,周靖,老夫向来不平白为人卖力!”

    “前辈的意思是要代价!”

    “可以这么说!”周靖领了颔首,淡淡地道:“前辈开出条件吧?”

    “无难先生”沉声道:“老话一句,你娶我女儿!”

    陈秋心愤然瞟了她父亲一眼,背转身去。

    周靖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怪丐聂飞”哈哈一笑道:“陈骥,你是怕你宝贝女儿嫁不出去?”

    “无难先生”瞪眼道:“臭化子,如果你女儿被一个陌生男子抱过,你是否也不在乎?”

    “事情有通权达变,岂可一概而论,难道敝少主该见死不救才对?”

    “但老夫此举也不见得谬误!”

    “怪丐聂飞”摇摇头,向周靖道:“少主之意”

    周靖苦笑一声道:“我已订有妻室。”

    蓦在此刻——

    一个冰冷阴森的声音传来道:“逼人娶女,真是天下奇闻!”

    场中各人闻声同感一震,以各人的功力竟然不会发觉旁人隐身在侧,那这人的身手,的确是相当可观的了。

    “无难先生”怒声道:“谁,给老夫滚出来!”

    一条人影,应声而现,赫然是一个白衣蒙面女子。

    周靖一眼就看出这白衣蒙面女,正是“血谷”主人之女,自称是“鬼”的那美绝尘寰的神秘女子。

    “无难先生”气势汹汹地道:“你叫什么名字,何人门下?”

    白衣蒙面介冷冰冰地道:“这你不必问!”

    “你敢对老夫无礼?”

    “你老而不尊!”

    “放屁!”

    “无难先生,周靖己经订过亲,何苦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儿送人作妾,而且,你这位千金也己经”

    “她怎么样?”

    “芳心有属了!”

    “无难先生”老脸一变,道:“你这话当真?”

    白衣蒙面女依然冷森森地道:“阁下何不问问她?”

    陈秋心突然转过面来,骇然瞪视着白衣蒙面女,可能,她震骇于对方何以知道她心底的秘密。

    周靖顿悟陈秋心先时要自己离开,继而又反对她父亲的做法,原来她己是名花有主了,奇怪的是白衣蒙面女何以会知道?

    白衣蒙面女接着道:“周靖救你女儿一命,你代他解白纸之谜,双方扯直,互不相欠,这与阁下对人处事的原则并不相背吧?

    “无难先生”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突地把手中白纸朝周靖一扔道:“拿回去!”

    一把拉住她女儿的手,转身便走!

    “怪丐聂飞”吹胡瞪眼地道:“陈骥,你先别走”

    话声中,弹身便截

    可煞作怪“无难先生”父女的行动,看似缓慢,但“怪丐聂飞”截拦之下,竟然扑了一个空。

    白衣蒙面女状类幽灵似的,凌空划了一道半弧,但,仍然落了空。

    就这眨眼工夫“无难先生”父女己消失无踪。

    眼前,双溪夹着梅林,景物依旧。

    周靖把那张白纸纳入怀中,半晌无言。

    白衣蒙面介冷冷地道:“这老怪物连走路都蕴玄机,应该早一点出手制住他,现在他一缩回狗窝,就不容易逗他出来了!”

    “怪丐聂飞”怒冲冲地道:“放把火烧光他的窝,看他玄是不玄!”

    周靖淡淡地一笑道:“普天之下,未必就只一个‘无难先生’能解这白纸之谜”

    “怪丐聂飞”道:“少主的意思是舍此他求?”

    “嗯,前辈这称呼改一改!”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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