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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一船满载秦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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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看见到儿子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杜青问道:“前辈的令郎今年多大了?”

    修文水道:“跟你一样大,可是他三岁就被人抢去为质了,我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说不定他根本就不知过我是他的父亲,更不敢去奢望,将来你们如果有机会能见到他,希望对他手下留点!”

    杜青道:“前辈莫非以为他会与我们为敌!”

    修文水道:“那是靠不住的。我想很可能他会被那人训练成为侍卫之一,如果你们要找到那人,一定会冲突上的!”

    杜青道:“不知姓名;我们怎知那一个是令郎呢!”

    修文水道:“这个我也没办法。秘密全控制在那人之手,这是他最历害的手段。因此我希望以你的聪明,先取得那人的秘密,否则你贸然劝手,即使能杀死那个人,他掌握的秘密不会公开、一定会有很多人受害,连令尊也会牵连在内,所以你们的措施,必须十分谨慎,这是千万要记住的?”

    杜青道:“那人死了,他掌握秘密也消失了,怎会害人!”

    修文水叹道:“我举一个例子,有两个人的全家都被他灌下了一种毒药,每隔三个月,他会派人送来一次解药。过期则毒药发作无救、如果你不先把解方获知而想杀死那人,势必要害死许多人,那两个受害人一定会拚命阻止你,此人控制武林的手法极其狠毒,方法不一,以此类推,不胜其数”

    杜青不禁为之骇然色变!修文水道:“那人是以各人的成就为计划标准,有一分成就,他就交出一部份秘密,韩莫愁能获知较多的秘密,自然成绩已斐然可观,所以才能号令很多隐名高手为之卖命,但韩莫愁本人也有把柄被捏在那人手里,始终脱不出那人的控制,所以韩莫愁的一切努力,也等于是那人的成功!”

    杜青却道:“我想韩莫愁不会那么傻,徒劳无功地受人利用,而且韩莫愁也不会受人扶持,他没有什么太多可顾忌的地方。”

    修文水道:“这是怎么说呢?”

    杜青道:“受人挟持的原因不外乎几种,或以性命相协,韩莫愁不是个怕死的人,或者像前辈这样,有最亲近的人受了威胁,所谓最亲近的人,不外乎妻儿子女,而韩莫愁天性凉薄,这些条件是威胁不了他的!”

    说完朝韩氏姊歉然一笑道:“我很抱歉如此批评令尊,但是二位对令尊的了解很深,应该明白我的话绝不是恶意的中伤”

    韩萍萍与韩真真难过地低下了头,修文水道:“你说的话可能不错,那么韩莫愁何以会听命于那人呢?”

    杜青道:“唯一令韩莫愁感到兴趣的是剑法,那人的剑术造诣高过韩莫愁许多,这才是使韩莫愁听命于他的原因!”

    修文水道:“不错!不错!如果那个人将所知的剑法传给别人,则韩莫愁就将有很多的敌手了,这才是韩莫愁最担心的事!”

    杜青道:“所以我认为他们之间,可能只有一种默契,除了那人不将所知剑法传给别人,作为韩莫愁不反抗他的条件外,很少有其他的原因能克制住韩莫愁”

    修文水道:“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对韩莫愁如此迁就呢?”

    杜青道:“那人由于本身的残废,无法实现其独霸武林的心愿,只有找一个气味相投的人来实现他的愿望;所以他才给韩莫愁这么多的协助,等韩莫愁成功之后,他想到自己仍能优于韩莫愁,心中就满足了!”

    修文水道:“那他干脆将所知的剑法都传给韩莫愁,不就很轻易就达到目的了!”

    杜青一笑道:“韩莫愁不是那感恩的人,只要他所能超过那个人,一定独占成功,那里还有别人的地位呢”

    谢寒月道:“这不可能吧,如果像你所说,他们两人之间,一定互相猜忌,谁也容不得准,早就在设法互相陷害了!”

    杜青笑道:“韩莫愁可能对那个人顾虑猜忌,只是目前的能力还杀不死那个人,而那个人却不想杀死韩莫愁,因为韩莫愁是实现他心愿的人选,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矛盾地对立利用着!”

    修文水道:“你凭什么作此猜测呢?”

    杜青道:“韩莫愁遭遇到一连串剑术上的难题,却从来不去向那人请教,这是他不敢去见那人,怕遭受他的杀害,因为那人行动不便,要来找韩莫愁自然不容易,而韩莫愁侦骑秘布天下,主要的也是为了监视那人的行动!”

    修文水沉思片刻后才道:“不管你判断的是否正确,反正这两个人都是极端邪恶之辈,任何一人得志,都将为武林招来浩劫,目前我能提供的只有一套无敌六式,回头我就倾囊相告,以后如何,就在乎在你的努力了!”

    杜青道:“前辈不是将无敌六式精解都告诉韩莫愁了吗?”

    修文水道:“是的!那是一般的练法,出之于人为勉强而施发,威力必将大减,无敌六式,必须出之自然,如何在自然的情形下施展此六式,只有你一个可有此天赋,否则我就不会草草选中你作为传技的对象了!”

    杜青道:“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天赋!”

    修文水笑道:“那天韩方对你的评述很有道理,无敌六式,必须你胸中的正气为支柱,才能至大至刚,血魂剑式是至刚之式,在你手中却能留人余地,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我先传你血魂剑式,就是对你的考验,等你合格了,我才决定进一步造就你”谢寒月忽然问道:“前辈的血魂剑既是代人之名,这血魂剑式是谁的呢?”

    修文水道:“是那个人的!那个人一直想来探测我无敌六式之秘,我就是不肯告诉他,所以他才传了我这套血魂剑式,叫我代他以血魂剑行事,我练成了这套剑式之后,才发现他的险谋,因为我受了血魂剑式凶邪之气的感染,再也无法练成无敌六式了!”

    谢寒月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杜大哥第一次在我家施展血魂剑式之时,我娘惊恐万分,可能把前辈当作那个人了!”

    修文水道:“我代血魂剑出现江湖之事,只有韩莫愁一人知道,那个人双腿风瘫之事,也只有我与韩莫愁知道,韩莫愁所谓的秘密,就是指那人的风瘫而言,这件事如果传之江湖,很可能有许多人会起而反抗他的!”

    韩萍萍道:“那我们何不将这件事公开出来呢?”

    修文水一叹道:“可能没什么用,那个人防备周密,人们去找他,等于白白送死、我今天说出来,是决心以一身相拚,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也不妨试试看!”

    杜青道:“这件事的宣布,对大家总是有好处的,至少有一部分直接受他威胁的人,可以不再怕此事,就与前辈无涉了!

    修文水道:“可见到他之后,恐怕就很难生还了!”

    杜青道:“我会有我的方法,这一点前辈大可放心!”

    修文水默然片刻才道:“我相信最近闹得天翻地覆,那人一定有所知闻,而且韩莫愁对金陵周围的警戒十分严密,那人隐身之处,一定也不会太远,多用点心思,也许不难找到他!”

    杜青道:“前辈是否暗中察访过了?”

    修文水点点头道:“是的,我最近一直在努力追索那人的行踪,却始终未得其踪,不过我相信那人迟早会现身的!”

    谢寒月道:“这河上虽然隐密,但是我们的来的时候举止太乖张了,很引人注意,此地不宜久留,还是珍惜这片刻之聚,大家共谋一醉吧!”

    修文水哈哈一笑道:“对!该说的也说完了,为了昨天在玄武湖之事,韩莫愁也一定不放过我,今后见面很难,我们还是小聚一下吧!”

    说着举杯邀饮,大家陪着他干了一杯,修文水很高兴,亲自把盏,又替大家加满了,再度欢饮!

    喝着!喝着!韩家两姊妹首先不胜酒力,伏倒在桌子上,杜青也觉得脑袋昏昏的,不禁奇道:“我没喝多少呀,怎么竟有醉意!”

    谢寒月道:“那你一定是太累了,还是别喝了,我给你泡碗茶,给你醒醒酒,我也觉得渴极了!”

    说着起身到了后舱,沏了两杯香茗出来,杜青接过喝了下去,没多久,就连打呵欠道:“我怎么直想睡呢?”

    谢寒月道:“那你就到后舱上去歇一会儿,养养精神,修老前辈回头还要教你剑法呢!你可不能太劳神!”

    杜青道:“前辈为什么先不把正事办完才喝酒呢?”

    修文水道:“韩家姊妹在此,我不能当着她们面教你,只好等她们醉了再说,没想到你的量也那么浅,你先去躺着,我设法把她们送走后,再来跟你研讨剑式!”

    杜青醉意朦胧地道:“那再晚就失陪了,对不起前辈”

    说着站了起来,似乎连身子都站不稳了,谢寒月忙把他扶着到了后舱,那儿锦帐绵褥,软香醉人,俨然是一所极为绮丽的卧房,谢寒月将他放在*,等他睡着了,才来到外面,修文水问道:“睡着了吗?”

    谢寒月点点头,修文水指着韩家姊妹道:“把她们也送去,这件事对你很委屈”

    谢寒月道:“我无所谓,我二妹也很洒脱,只是她们俩是否愿意呢?前辈好像没有跟她们说明白!”

    修文水道:“这种事如果光问她们,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谢寒月道:“那以后怎么办呢?”

    修文水一笑道:“她们姊妹对杜青十分倾心。平常的言谈之中,我已*得很清楚,绝不会有问题的,你再好言宽慰一番就成了!”

    谢寒月道:“我担心的是杜大哥,他的性情很拘谨”

    修文水道:“那要靠你了,这是为了大局,不把她们拉拢在一起,就无法得到韩莫愁的剑式,永远也击不破邪恶的势力!”

    谢寒月道:“但是拉拢住她们,也未必能得到韩莫愁的剑式呀!”

    修文水道:“据我所知韩莫愁对这两个女儿十分钟爱,也许能有几分希望,就算得不到他的剑式,至少对杜青的性命有了保障,韩莫愁总不忍心叫他的女儿守活寡吧!”

    谢寒月沉思片刻才叹道:“我实在也知怎么才好了!”

    修文水道:“听我的!不会错,杜青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是武林中多数人的希望,他如果肯以大局为重,就该不拘小节,何况对他并不是坏事呀!”

    谢寒月这才慢慢地抱起韩家姊妹,送到后舱,跟杜青躺在一起,修文水也跟着进来看了一下道:“你把两个女孩子的衣服脱了,替她们盖上被,吹熄了灯,其余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进行!”

    谢寒月迟疑不动,修文水道:“快呀!我在酒中所用的迷神散在半个时辰就会发作了,到时候他们双方都会情不自禁,自然水到渠成,这次我准备把余下的四式一起传给他,所需要的时间久一点,韩莫愁追得我很紧,错过今天,再也没机会了!”

    谢寒月受了催促。只得动手解衣,修文水倒是很正派,连忙退了出去,片刻后谢寒月才退出来。

    修文水指指椅子道:“坐下来,等吧!我看快有行动了!”

    谢寒月坐了下来,神色极为不安,过了不久,果然后舱有了一阵咿唔之声,船身也轻轻地摇了几下!

    修文水朝谢寒月一笑,低声道:“我的药散从未失效过!”

    谢寒月脸色飞红,低头不语,可是后舱立刻又恢复了平静,连咿唔之声也停止了,修文水一怔道:“怎么这样快就”

    谢寒月也脸现疑色道:“别是出事了吧,我去看看!”

    修文水道:“不会出事的,现在你不能进去,也许是药性还没有行透,你一去,反而前功尽弃了!”

    谢寒月只得在极度不安中坐了下来,又停了片刻,船身再度轻轻一恍,修文水脸上才现出笑意。

    他伸手指指后面,还没有开口说话,忽然舱前闯进一人,谢寒月一惊,抬头看清是谢寒星,不禁疑问道:“二妹!你怎么来了!”

    谢寒星道:“是杜大哥叫我来接你回家的!”

    修文水也是一怔问道:“杜青什么时候去通知你的!”

    谢寒星道:“不久以前,他是从河里浮水到我们船上的,一身水淋淋的连湿衣都不换,骑了马就走了!”

    谢寒月脸色大变,急忙问道:“他说了什么?”

    谢寒星道:“他说叫你赶快回去,还说了几句莫明其妙的话!”

    谢寒月忙道:“什么话?”

    谢寒星道:“他说我们今天是以正气抗邪,不是阴谋对阴谋,他的脸色很不好,大姊,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谢寒月颓然一叹,低首无语。

    修文水也是一声长叹道:“老夫自忖用心无私,但在他面前,却无地自容了!”

    谢寒月道:“前辈不必自责,我会对他解释的!”

    修文水摇摇头叹道:“再解释也没有用了,他那句阴谋对阴谋把我一眼看透了,他能不受迷魂散的作用,足见他的神智很清明,我们的谈话,他一定全听见了,谢小姐,我很抱歉,把你也拖累了进来!”

    谢寒月苦笑一声道:“我倒无所谓,反正我问心无愧;他恨我也罢,原谅我也罢,我只希望能为他尽一份心就够了!”

    修文水默然片刻才道:“幸好韩家姊妹不知道,以后在她们面前,希望你不要提起,替她们换好衣服,送她们回去。这里有点东西,是我毕生对医道的研究心得,无敌六式的默授方式也记在上面,你可以参研一下,用我的方式,教给杜青,好在上一次我已经把他的经脉给打通了,你不必太费事”

    “前辈还是自己教他的好!”修文水苦笑一声道:“我没脸再见他了,我的儿子如果能见到你们,请千万留一分情,设法使他明白自己的身世”

    谢寒月一怔道:“前辈,你为什么说这种话呢?”

    修文水道:“我要去了,这件事只可让杜青知道,我不在人世的消息能封住,对你们总有点好处的”

    说完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因为这杯酒是从壶里倒出来的,谢寒月并没有想到其中会有什么蹊跷!”

    可是修文水喝了那杯酒后,轻轻一吁道:“我有一颗药,是藏在牙齿中的,我从虚无中而来,这颗药又能使我往虚无中而去,来的虚空,去也应空,遍游人世数十载,依然两手空空,只如一场*,春来无迹,梦也无踪,倒也痛快,再见了”

    说着!说着,他的身上冒出一阵白色的水气,整个人就这样萎缩了下去,没多久,就整个地消逝了!

    只剩下一张空空的椅子,连他身上的衣履也化得一干二净,霎时空中弥漫飞扬着缕缕白气。

    没多久,一阵轻风吹过,连白气都消逝了。

    谢寒星骇然道:“他就这样不见了?”

    谢寒月目中含着泪珠,哽咽道:“是的!他不见了,永远也不会再出观了?”

    谢寒星叫道:“多怕人呀!大姊,到底是为什么呢?”

    谢寒月忽而问道:“二妹!你对杜大哥说过什么没有?”

    谢寒星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们来干吗?怎么能告诉他什么呢?”

    谢寒月道:“我问你上次他跟你亲近之后,有没有问你什么?”

    谢寒星脸上一红,然后才道:“今天他拖住我谈天,谈起昨天在玄武湖的事,我怨他不该把无敌六式阴阳之理说给韩莫愁听的,他再三追问原由,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

    谢寒月哦了一道:“难怪他今天会识破其中关键了,二妹!你不该说的!”

    谢寒星道:“我知道,可是跟他在一起!什么话都藏不住,那怕他要我的心,我也愿意立刻挖出来给他”

    谢寒月又叹了一声,然后才道:“这也难怪你,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谈也罢,你知道杜大哥是真的回去了吗?”

    谢寒星道:“是的!我见他神色不对,想陪他回去,可是他催着要我来叫你,他说他除了我们姊妹之外,不想再要别的女人了,他保证一定回去,在家里等我们,叫我们赶回去,我想他不会骗我们的!”

    谢寒月眼中含着泪光道:“是的!我知道他是个很专情的人,二妹,我们回去吧,别让他等久了,有这样一个男人,是我们幸运”

    谢寒星点点头,谢寒月道:“你把素云叫来!我有点事情交代,还有关于修文水的事,你可千万别再告诉人了!”

    谢寒星道:“当然了,只要不瞒住杜大哥,别的人想从我口中掏一个字都不可能的,大姐尽管放心好了!”

    说着扬声招呼,把蓝素云叫了上来。

    谢寒月叫她把韩家妹妹弄醒后,再送回去,又吩咐了一番话,然后命舟靠岸,取了寄存的马匹,与谢寒星飞快地赶回家中!

    杜青果然在家中等她们,见到面之后,谢寒月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有点怯怯地问道:“杜大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啊?”

    杜青微微一笑道:“刚回来我是一肚子气,但想想你是上了别人的当,也就不气了,寒月,现在我们算是夫妇了,我很感激你的贤慧,但是不满意你的贤慧过了头,连一点妒意都没有了,下次别再拿我做人情了好不好!”谢寒月默然受责,一言不发,谢寒星却不过意地道:“杜大哥!你不能怪大姊,她何尝愿意如此,后来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完全是为了你好!”杜青笑道:“我知道,为了要我练成无敌六式是不是?”

    谢寒星道:“你明白就好,修文水说了,那些剑式必须在阴阳合调的情况下着手才有效,因为你的阳气太重”

    杜青笑道:“我想阴阳合调是剑中之必须,但我已经有两位夫人了,在你们姊妹的帮助下,我可以练得很好!”谢寒月道:“不!不够的,照剑理所需,必须是纯阴之体,我们姊妹都破了身,阴气不足以克阳,一定要处子才行!”

    杜青笑道:“谁告诉你的?”

    谢寒月道:“我对歧黄脉理之道很有研究,这是学理上根据!”

    杜青笑笑道:“可惜你没机会多诊几个男人的脉,所以研究得不够透彻,要知道修文水第一次的要求是对的,那时我也是纯阳之体,而我阳气较盛,必须借重二位之力才能使阴阳合调,现在我也不是真阳之身了,如果听从了你安排,则阴涨而阳弱,反而失其调和之意!”

    谢寒月道:“无敌未四式就是需要这种状况!”

    杜青问道:“这又是谁说的?”

    谢寒星嘴快道:“修文水把剑笈交给了大姐:大姐是根据剑笈的!”

    杜青问道:“修文水交出了剑笈,他不准备再见我了!”

    谢寒月黯然道:“他已经气化了,谁也见不着他了!”杜青微微一怔道:“气化?怎么叫做气化?”

    谢寒星:“他牙齿里藏着一种剧烈的腐蚀药,咬破后,全身化成一阵白气,连衣服都化得一丝不剩了!”

    杜青轻轻一叹道:“人死了,我也不必再说他的坏话”

    谢寒月忙问道:“难道他对你有什么不利之心吗?”

    杜青轻叹道:“对剑理我懂得比你多,无敌六式是需要仗阳气之助,如阴盛于阳,进境可以神速,可是太损元阳气,盛极则易衰,这是自然的道理,我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剑术的最高峰,但至少会减损我十年以上的寿命!”

    谢寒月一怔道:“真有这回事吗?”

    杜青道:“你是学医的,怎会不明此理,人的精力是很有限的,用得多,衰竭得快,超越自然的进展,就是透支生命!我得了你们的帮助,同样也是促短了你们的寿命。”

    谢寒月低下了头,杜青又道:“也许他是用心无私,认为顾全大局,个人少活几年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不该利用韩家姊妹!”

    谢寒月道:“韩家姊妹是深明大义的人,她们不会珍惜那几年寿命的!”

    杜青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肯利用她们,掠取她们的元阴,助长我的剑式,却用来对付她们的父亲,这算侠义吗?”

    谢寒月低下了头道:“我没有想到这一层,修文水说韩莫愁对这两个女儿颇为钟爱,拉拢住她们,虽不能取得韩莫愁的剑式,至少也能使韩莫愁消除对你的敌意!”

    杜青苦笑道:“你错了!韩莫愁对我虽有敌意,目前却绝不会杀死我,他甚至还希望我的剑术超过他,替他去消灭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敌人!”

    谢寒月道:“不会吧!他为什么一再地不放过你呢?”

    杜青道:“我得悉这个秘密后,才整个地想通了,韩莫愁剑法胜过我良多,他要杀我,早就可以得手了,可是他每次都将我置之险地而放过我,目的就在刺激我求进,也刺激别的人帮助我速成!”

    谢寒月想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修老前辈用心良苦!”

    杜青道:“此老于我有恩,我不会怪他,但他利用韩家姊妹来促成我,其心不可恕,他虽然口说不怀恨韩莫愁屠杀他全家之恨,但心中实未能释怀,利用韩莫愁的女儿去打击韩莫愁,正是他对韩莫愁泄恨的报复方式!”

    谢寒星道:“不错!否则他何必自杀呢?”

    谢寒月道:“他死前还说过问心无愧的话!”

    杜青道:“那是他对韩莫愁的话,他有正义为前题,何况屠家之仇,报及于一人,自然是无愧了,但对我是有愧的,可是他一死以谢,也就不能再说他什么了!”

    谢寒月默然片刻才道:“杜大哥,韩家姊妹的事不谈了,修文水的事也不必谈了,但无敌六式你必须尽速练成,也许那要减短你的十年寿命,但仍然是值得的,至于对象,你不必求诸于外,谢家有的是处子,她们为你牺牲生命都愿意的!”

    杜青微微一笑道:“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谢寒月急了道:“练成了剑式,你只减少十年寿命,练不成剑式,你可能连明天都活不成,即便韩莫愁要利用你,也是为了你可以受他的利用,如果你不能达成他的期望,他岂肯让你活在世上阻碍他的行事!”

    杜青庄容道:“寒月!我绝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也不愿轻掷生命,剑术之进,必须顺乎自然,拔苗而助长,绝对不是正途,无敌六式之所以无敌,正因为它是顺乎自然之道而发挥天地之至威,如果它必须靠破坏许多处子的贞操来助长其成,则它就是一套淫剑,淫为万恶之首,万邪之宗,世上岂有邪恶而能无敌的!”

    谢寒月理为之屈,杜青这才微微一笑道:“也许我的话太重了,但我们既是夫妇,就该无话不谈,直言无隐,今天晚上你们姊妹陪我,让我们在自然的进境中慢慢去体验剑式的奥秘,那是急不得的!”

    谢寒月的脸红了,低声道:“你真好意思,修文水的迷神散药劲很烈,你不知用什么方法煞住了,却来折磨我们,你以为我们受得了吗?”

    杜青微笑道:“你放心,我在河水里一泳,早把药性散发掉了,我会很温柔的,即使狂一点,你们也只好咬牙忍住了,谁叫你们是我的妻子呢!快来吧!良宵苦短,莫负良辰,何况我们还要留出一点精神来研究剑式呢!”

    谢寒月道:“明天小妹就要带人来了,你不要养养精神去接他们?”

    杜青笑道:“及度而止,有益于养神培元,我是个成熟的男人,久旷反以害身,我父亲望孙心切,不勤于耕耘,有亏孝道!”

    谢家俩姊妹都红了脸,然而却甜在心里;眼角眉梢上,却泛起了浓浓的春意,杜青轻轻地掩上了门,吹熄了灯,把一室的春光都关得紧紧的。

    第二天,起得最早的是谢寒星,她匆匆的拢了一下蓬乱的长发,随即赶着去准备一切!

    有了上次的以验,她已经驾轻就熟了,打了水,让杜青洗了澡,然后帮着谢寒月替杜青按摩全身!

    让他在轻松而愉悦的状态下,听谢寒月用银铃似的声音,将无敌剑式的精旨注入他的潜意识中!

    一直忙到下午,蓝素云前来通报说谢寒云带着刘宗与绿杨六龙前来拜访,大家在客厅中见面后,谢寒月笑道:“小云,你也会作怪,这是你自己的家,来就来了,还要叫素云通报一声,难道你承认是外人了!”

    谢寒云笑笑:“大姊!如果我是一人前来,那是回家,今天我带了手下的人来,是以绿杨别庄主人的身份前来拜访,自然要按照规矩!”

    杜青笑问道:“你庄中都布置好了!”

    谢寒云道:“布置好了!听说你们跟韩莫愁又斗了一场!”

    杜青道:“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的!”

    谢寒云道:“绿杨别庄的组织一向是很严密的,我知道平步云等三个老家伙都投到韩莫愁那儿去了,幸好对外的一切都是刘大哥主持经手的,他们并不清楚,否则要重布耳目眼线,倒是一番大功夫!”

    杜青忙问道:“刘兄!你的眼线除了注意韩家堡的动静外,是否还兼顾其他的地方,像金陵各处的特殊人物等”

    刘宗想了一下道:“有的!敝庄的侦骑并非仅对韩家堡一处,不过金陵城中,除了这儿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人物!”

    杜青点点头,又问道:“金陵附近的地方呢?”

    刘宗道:“也没有!”

    谢寒云忙道:“谁说没有,今天早上我接到一处密报!”

    刘宗道:“那不算!”

    谢寒云道:“怎么不算,我正在奇怪,他们什么地方不能去,偏偏要住到栖霞山去,难道不怕韩莫愁找他们麻烦!”

    杜青忙问道:“谁住在栖霞山?”

    刘宗只得道:“手下线民的密报说见到夫人在栖霞山上出现,但不知真假,因为那个线人不敢过去看仔细!”

    杜青神色一动道:“伯母在栖霞山上出现,王世伯一定也在那儿了!”

    刘宗道:“线人没有看见主人,想来不太可能,因为他们已经声言避世,绝不会在金陵附近现身的!”

    杜青想想道:“我倒认为有可能,我再请问一句,韩莫愁的眼线是否也有人派在栖霞山附近的?”

    刘宗道:“这倒不太清楚,各家的线人都是极端的秘密,如果身份泄漏后,早就被对方消除剪灭了!”

    杜青又问道:“王世伯以前自己主持庄中事业时,对栖霞山附近庄院是否特别注意过,或者有什么特别交代事项?”

    刘宗道:“没有特别注意,却有过特别交代,说栖霞山上住着他的一个老友,叫手下绝对不可前去骚扰!”

    谢寒云道:“我正在感到奇怪,这个命令是两年前特别交代的,而且两年前,我想到栖霞山去看红叶,被娘知道了,说什么也不让我去!”

    杜青又问道:“结果你去了没有?”

    谢寒云道:“我偷偷一个人去了一趟,那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玩意儿,深山密林中,几户人家,数间古刹而已!”

    杜文一笑道:“你是在赏枫的季节去的,游人杂乱,自然看不出玄奥来,现在将尽岁尾,游人绝迹,恐怕就有可看的了!”

    谢寒月听说山上曾经出现过谢耐冬的踪迹后,心中也有了几分谱子,认为修文水所说的秘密人物,很可能就隐居在山中!

    谢耐冬与王非侠名曰避世,实则避祸而已,韩莫愁侦骑满天下,只有这秘密人物落脚之处,可能是韩莫愁不敢前去的,要躲过韩莫愁的迫害,也只有跟那秘密人物在一起最安全!

    不过她觉得杜青此刻还不宜去那个地方;因此笑道:“杜大哥!那个地方近在咫尺,随时都可以去,不必忙在一时,绿杨别庄各位初来我家,为了稍尽东主之谊,我应该招待他们一番,你在我家也算得上是半个主人,先帮我接待一下来宾吧!”

    杜青笑道:“寒云成了绿杨别庄之主,大家都是自家人一般了,款待虽然应该,也不必急在一时”

    谢寒云道:“是呀!大姐跟我还客气什么,如果有要紧事,还是先办事吧,我们在金陵另有歇宿的地方!”

    杜青道:“韩莫愁跟你们已公开抓破了脸,你们来到金陵,他不会不知道的,还是以住在此地为佳!”

    谢寒云笑笑道:“也许你们都不知道绿杨别庄在金陵置有别业,里面的防御布置,不逊于绿杨别庄,韩莫愁如果想来捣乱,保证会闹个灰头土脸!”

    谢寒月笑道:“你忘了平步云他们也是绿杨别庄出来的,现在投到韩莫愁那边,金陵的别业他们还会不知道?”

    刘宗道:“这个地方只有兄弟与前主人得知,经营及管理的人都是金陵世代居民,外人不会知道的!”

    谢寒星颇感兴趣地道:“别业在什么地方?”

    谢寒云微笑道:“我相信你们再也想不到”

    杜青一笑道:“你不说我绝对难以猜测,可是你这句话等于给了我一个提示,我相信不是左邻就是右舍!”

    谢寒星连忙道:“那不可能,左边是方将军的旧宅。方将军现在还任职朝廷,右边则是新退休的一名盐道府宅”

    杜青道:“那一定是这位退职的盐道府宅了”

    谢寒云一怔道:“杜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杜青笑道:“王世伯以前在谢家总理家务,如果要秘密经营别业,必然在附近的地方,可以互相为屏障”

    谢寒月道:“这个说法固然不错,可是这位盐道大人退休不过才两三年,家道颇丰,总不会让别人置作别业吧!”

    杜青笑道:“你忘了盐运是以扬州为中心点,王世伯的基业也在扬州,要建立关系是很容易的事”

    刘宗笑道:“隔邻的王九龄是主人的远房堂兄弟,他的监道是主人斥资给他捐的,退休置业也是主人的意思与安排”

    谢寒月一怔道:“真没想到王世伯还有这一手,王九龄有个女儿与我同岁,我们还时常见面呢,竟不知是王世伯的关系人!”

    刘宗道:“主人经营这别业预留作必要时通路,所以十分保密,连夫人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各位了!”

    谢寒月道:“那所别业的布置够周密吗?”

    刘宗道:“没问题,是主人一手设计的,虽不敢说是铜墙铁壁,但韩家堡来犯,还讨不了好去!”

    谢寒月道:“这就行了,目前这所别业还是别加利用,各位仍然住在寒舍,后园有门相通,必要时可作大家的退身之路!”

    刘宗道:“府上都是女孩子,我们住进来不方便,住还是住在那边,利用后面的门户出入,瞒住韩家的人就是了!”

    谢寒云道:“我也是这个打算,如果杜大哥有事与刘大哥谈就带人过去,不必多作打扰了,记住别走大门,叫韩家的人以为我们都是住在这边的就是了。”

    杜青连忙道:“别忙!今天我想劳动各位一下!”

    谢寒云道:“没问题,绿杨别庄的人,包括我在内,都由大哥您统一指挥,大哥只管吩咐就是了!”

    杜青道:“令堂在栖霞山现身,与我所判断的某一点情况颇为吻合,我想跟各位到栖霞山去一趟!”

    谢寒月忙道:“今天就去未免太匆促了一点!”

    杜青向刘宗道:“王世伯曾否与刘兄联络过?”

    刘宗道:“没有!所以兄弟对夫人出现在栖霞山之事存疑,如果他们居在该处,一定会跟兄弟联络的!”

    杜青道:“不连络是更对了,我们就以寻访他们二人为借口,将栖霞山澈底地搜一次,不过这次行动必须要由兄弟主持领队,任何人都不能单独行动!”

    刘宗忙道:“小姐已作指示,这点绝没问题!”

    杜青道:“好!这次行动中可能会有恶战,各位除了随身兵器外,最好将各人擅长的暗器与一切可能运用到的器具都带全,如有欠缺,就在谢府补充好”刘宗微怔道:“假如是去找主人,何必要如此慎重备战呢?”

    杜青道:“兄弟现在不能说明理由,但是可以保证一件事,我们绝不是去找王世伯拚斗的,各位可以放心了吧!”

    谢寒云道:“刘大哥!杜大哥怎么吩咐,你怎么听就是了,不要问理由,难道你还怀疑杜大哥会害我们吗?”

    刘宗不敢再说了,而且他们此次前来,预料可能会遭遇到韩家的袭击,每个人都准备得很充分。

    杜青道:“寒月!你也准备一下,恐怕要把你的金陵十二钗也召齐,那蜂尾针筒更是非带不可!”

    谢寒月道:“人去多一点是必须的,蜂尾针筒既累赘,又不切实效,她们还有别的暗器比较更好的!”

    杜青道:“不!暗器是用来对人的,如非必要,仍以不使用为佳,蜂尾针筒可密集作用。还是带着的好!”谢寒月明白了,根据修文水的叙述,那血魂剑自身体风瘫后,训练了一头黑猩代步,此物动作迅速,力大无穷,行动敏捷,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危协,蜂尾针筒用来对付这种异兽,倒很适合用,乃笑笑道:“那我还得特别关照她们一声!”

    杜青道:“射人先射马,射兽先射目,记住这个重点对行了!?

    谢寒月道:“那我就准备去,这么多人,家里的马匹还不够!”

    谢寒云笑道:“隔壁有的是,最好是大姊出面写张条子,叫刘大哥借去,一定没问题的,再多都能供应!”

    谢寒月道:“写条子太费事,叫素云陪刘大哥过去借,这无非是做个形式,我们在一刻之内出发!”

    说完将蓝素云叫了来,吩咐了几句,派她跟刘宗走了,其余各人也都自行准备,杜青则抽空将无敌六式背人施展了几遍,使它更为顺手一点!

    一行人在夜色苍茫中,直向栖霞山而去。

    杜青与谢寒月前导,谢寒星对此行一知半解,她也习惯不多问,所以与蓝素云等十二剑钗埋头疾行。

    谢寒云成熟多了,知道这一行可能会相当危险,杜青的慎重态度,使她不便多问。从前遇到这种情形,她一定最最高兴的,今天却愁上眉尖,显得很多虑,刘宗等人只要知道杜青绝不会要他们去攻王非侠,此外也习惯不问了。

    马行虽速,也化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栖霞山庄,夜色深沉,星月无光,只有山上有几点微亮。

    又行了一阵,山路渐陡,杜青下马道:“我们把马匹留在这里,改用步行,记住大家不能散开!”

    刘宗道:“要是我找主人,山这么大,自然以分开的快”

    杜青道:“如果王世伯他们确在此山,绝非两人所能找到的,因此我们必不能分散,维持着充分的实力!”

    刘宗听他答非所问,尤其是后两句,好像此来为找人拚斗,与我王非侠夫妇二人的下落无关,心中暗暗生奇!

    杜青又道:“大家把带来的火炬各执持一支点好,每人还时时留神,以防暗算,有人动问时,由我一个人应付,大家都不能插嘴,自找麻烦!”

    谢寒云道:“自然一切都听你的,但你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是小孩子,自然会知道如何应付的!”

    杜青道:“我认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寒星,我叫你留心的事,你是否交代了,有什么发现没有?”

    谢寒星在接近山口时,就落到最后了,此时过来道:“有的,在接近山口一里路就没有跟踪的了!”

    杜青道:“这就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开始入山*索,大家记住,最重要的是不能分散,不能燥急轻动!”

    说完领先走在前面,向着有灯火的地方行去,来到一座较大的寺刹前面,山门已闭,杜青用手敲敲门!

    出来应门的是一个老和尚,见到大队人马,各持兵器,显得很惊奇的样子,战战兢兢地问道:“各位施主,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杜青微微一笑道:“我们是南京总督府下办差的,有要事想请教老师父!本府接获密报,栖霞山有通缉要犯窝藏。”

    老僧更是紧张了,连忙道:“老僧在寺几十年,一向奉公守法”

    杜青道:“老师父不要害怕,我们并没有怀疑老师父,只是访问一下,近几年有没有特别的人接回山上!”

    老僧脸色微变,正想摇头,杜青却一沉脸道:“我们的消息很正确,总督大人的命令是见人就抓,因为我是虔信佛门的弟子,才特别通融,想出脱老师父,老师父如果知情不报;回头就难以说话,这些人是朝廷要犯,明令通缉有年,牵连过去,罪是很重的!”

    老僧哧得面无人色道:“公爷既知道了,何必还要问老僧呢?”

    杜青微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督府大人为了境内有钦犯藏匿,十分震怒,对本山所有居民寺僧都认为是同犯,着令一体严办,我是为了出脱老师父,才特别给老师父一个举首的机会,说不定还可以因功获赏”

    老僧叹口气道:“三年前有一位龙老施主,藏至内山,而且还秘密召工起造居室,对外则是由老僧出面,虚称修殿宇,事实上龙老施主对本寺也化了不少银子装修,只是那些工人多年为替他建屋而用的”

    杜青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了,那位龙老施主双腿是否风瘫了?”

    老僧道:“老僧只见过他一次,他在软*并未行动”

    杜青又问道:“他家里人多不多?”

    老僧道:“多得很,男男女女都有,家世也很富有!对各处庙宇都斥资修缮,只是要我们对外守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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