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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败家子荡尽家业逞霸道文举人施用妙计治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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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种生意的人,都是填不满,喂不饱主,有多少银子够在这些地方花销的。

    用人没少费劲,总算把吴宝才找到了,生拉硬拽地把吴宝才弄到家来,老爷子执意砸断儿子的一条腿,儿媳妇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吴宝才的腿总算没有被砸断。吴长福又把儿子锁在房子里,半年过去了,吴宝才终于未能出门。那些帮助吴宝才借银子的人可慌了手脚,为了摆脱干系,撺掇着债主到吴长福家中讨银子。一帮讨债人,如狼似虎地吓唬吴长福道:如果不还银子,就用你的田契抵债。债主都是些恶棍,老实巴脚的吴长福怎敢得罪。只能和颜悦色地给他们讲,求你们暂缓一段日子。每想到刚送走一家,紧接着又来一家,讨债的一拨接一拨,应接不暇。吴长福看到这么多的债主,干脆不出来迎接,随你们这些人的便。债主见欠债人不出来照面,想着要赖账,债主们便联名把吴长福告到县衙门里。

    知县接到状纸立刻升堂,县太爷看了他们的状纸,又验看过田契,传吴长福到堂。县太爷拿着一叠纸让吴长福看,并说道:这些都是你儿子借人家银子契约,有数目,有时日,有保人,又有你儿子的签名和指纹,你是赖不得的。吴长福哭丧着脸说道:我的儿子被这些无赖们调唆得在外面胡混,整个家业将被荡尽,剩下的寥寥无几,仅够小人百年送终之用的,那还有给儿子还账的余钱。再者说也没有老子与儿子还债的理。县太爷和气地说道:你不愿意给儿子还债,债主怎肯将银子白借给你儿子?你真的还不起这些银子,那就要按大清律断。本县只有判你儿子流徙充军。吴长福一听判儿子充军,心里又舍不得,割舍钱财再痛心,也没有抛舍儿子更痛心。吴长福急忙跪到地上,连连向上磕头道:大老爷,小人愿意替儿子还债。县大老爷笑道:这就是了。随即援笔判道:各家债主贪图重利,于吴家败家之子吴宝才私订文契,其心亦是不良。今按文契赏还本钱,利钱取消,原文契当堂销毁。居中人不怀好意,贪图小利,枷号三天,以示痛改前非。

    吴长福按官断支付了一大笔银子,要花去半辈子的积蓄,这比割他的肉还要痛。整日里价喊着——我的银子呀!我的银子呀!。也是上了岁数的人,突然一病不起,躺在床上。临死的时候用手抓着儿子的手,流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的——儿_呀!,我死——之后——可没人——管你——了,望你——好自——为之——吧!就这样断了气。

    吴宝才自从爹死了之后,那真是“遍览梧桐栖彩凤,挣脱锁链滕蛟龙。”无人管教更是肆无忌惮,赌,非水晶骰子,翡翠牌九不赌,赌注小了不赌。嫖,非名妓不嫖。浑家是山吃海喝,她的妹妹来他家,见他终日醉醺醺地,劝她道:你终日饮酒会伤身子的。她却说道:酒就是我的命,没有酒我就不能活命,我的身子全靠酒养着。两口子真是月老没有牵错红线,一个是赌徒,一个是酒鬼。多么厚实的一份家业,不几年就被糟蹋殆尽,吴宝才也就慢慢地穷了下来。

    人生在世,有利的吃力,有智的吃智。无力无智的人,他们也要活在世上,有的还想着活的很光鲜,就想赖点子。那就是人们所说的“吃赖”。吴宝才穷的到揭不开锅的时候,就纠集一帮子爹扳娘不要的货,靠早年学的一些功夫在街上吃赖。成了这里的一害。好多本分人看到他都躲着走,听到他的名字就摇头。梁群英三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就是他们平时的所作所为。

    梁群英、宋祖琳,韩玉婉也随着人流在街上走着,突然看到街中心围着一群人,正在争吵不休。原来是一个远路的人在前头走,见到地上有一条褡裢,随手从地上拾起来,用手掂量掂量有些分量。吴宝才领的一帮狐朋狗友,突然赶上前,伸手就夺那人手中的褡裢。还强词夺理地说道:这是我丢在地上的褡裢。那人争辩道:我在前头走,你在后头跟,你怎能说这褡裢是你的?两个人各抓住褡裢的一头,互不相让,争吵了起来。

    街上的人很多,都围拢过来看热闹。二人各持己见,都说褡裢是自己的,众人谁也给他们评判不清。其中有位白胡子老者向两个人说道:二为空口无凭,我给你们做个见证,谁说准褡裢里头装的是什么物件,就是谁的褡裢。不少的人赞同地说道:这样最好。白胡子老者问拾褡裢的人道:你先说,褡裢里都是装的啥东西?拾褡裢的人红着脸说道:这褡裢是我刚才从地上拾起来的,并不知道褡裢里装的是啥东西。白胡子老者转过脸来问吴宝才道:该你的了,你说这褡裢里装的是啥东西?吴宝才把眼一瞪,凶神恶煞般地说道:谁耐烦给你猜。吴宝才身后跟着的几个小走卒也在一旁摇旗呐喊,为吴宝才助威。本地面上的一些人这时候也帮助这个地赖子说话。其中有个人走上前说道:你们是远路人,不认识这位吴老兄,他是本地面上的大英雄,既然褡裢是你拾的,无疑也不是你的,权作交个朋友,把这褡裢交给吴老兄吧!那白胡子老者说道:那可不行,财可义取,不可力争。我看这么办可好?我把褡裢打开,看褡裢里到底装的是啥东西,如果有彩头,我把它分成三份,拾到褡裢的客人得一份,这位吴老弟得一份,余下的这一份,在场的人都有点好处,怎么样?围观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样更好。

    白胡子老者正要掏褡裢里的东西,被吴宝才伸手夺了过去,怒斥老者道:谁愿意给你磨蹭,白胡子老者再想夺回来时,被吴宝才一个耳光掴过去,老者被打了一个趔趄。那个捡褡裢的人也急忙去夺,却遭到吴宝才和几个帮凶的拳打脚踢。吴宝才得到褡裢后比兔子跑的还快,很快消失在人流当中,梁群英看不过去,就想惩治一下这个恶棍。梁群英说道:今天不走了,梁群英、宋祖琳、韩玉婉他们找了一个店房住下来。梁群英给宋祖琳商量去收拾那个叫吴宝才的家伙。宋祖琳不想招惹是非,也不想让梁群英去闹事。梁群英说道:我们已经不走了,何不到街上逛一逛?韩玉婉说道:我实在走乏了,不想到街上逛了,要逛你们去吧。梁群英换上了便装,也劝宋祖琳换上了便装,宋祖琳很不情愿地换上了便装,在梁群英生拉硬拽下离开了店房。

    梁群英和宋祖琳来到吴宝才家门前,看到吴宝才家的院子中有一棵高大的白果树,树上垒着一个喜鹊窝。便想起来收拾这个无赖的法儿,梁群英就走上前去叫门。那吴宝才夺了人家的肉、鱼,又得到一些银子,正自欢喜。突然有人叫门,还觉得是那个被抢鱼肉的人或者是拾褡裢的人来到门上纠缠的。吴宝才没有立刻开门,只是从门缝里朝外看了看,看到梁群英、宋祖琳不认得。便开了门朝两人望了望问道:有啥事?宋祖琳一脸茫然,没有说话。梁群英急忙回答道:我们是来买你家这棵大白果树的。这棵大白果树是吴宝才家唯一值钱的东西,除此之外,别无它物。吴宝才望了望梁群英和宋祖琳说道:不知到这棵大白果树你们能给多少钱?梁群英示意宋祖琳说出价钱,宋祖琳心里想我哪懂这个,装出没有看到梁群英的示意,愁眉苦脸的把头转向一边。梁群英急忙自说道:我们是外地人,跑了很多地方,都很难找到像你家这样大的白果树。要说价钱吗?好商量,多几两银子也不算啥。吴宝才眼下穷的叮当响,光靠耍赖弄些吃的,日子是朝不保夕。看到人家上门买树,就想狠着劲地要价钱,于是说道:要想买就出一百两银子。没想到梁群英满口答应,那好吧!一百就一百,一言为。立个字据吧?我先给你二十两银子作抵押金,以后再有人买,出的价钱再高,你也不能卖。吴宝才看梁群英答应的这样爽快,心里却犯了嘀咕。这树杀倒,拉到市上卖,最多也不过值三十两银子。他怎会出这么高的价钱?说不定这棵树那里有之前的地方,先稳住他在说。

    浑家一贯好喝酒,自打日子穷后,日子紧巴得要命,饥一顿饱一顿,那有多余的钱去买酒肉。今日丈夫在外头得了个大彩头,买了好多酒,两个人正喝得起劲。吴宝才想到此,忙让梁群英和宋祖琳让到屋里吃酒,嘴里客气地说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家中有酒有菜,吃饱喝足,再讲立字据的事。梁群英和宋祖琳被让到酒桌上,吴宝才不怀好意地用酒灌两个人。宋祖琳知道吴宝才不是好人,怕喝醉酒惹出事非,胆怯的不敢喝酒,也是急则智生,向吴宝才说道:我是他的用人,是陪伴他的,他要买的树和价钱我都不懂,你想要他多出点钱,就让我家主人多喝几盅酒。吴宝才听宋祖琳这样说,也就不再灌宋祖琳,开始大杯大杯地灌梁群英。

    吴宝才要从梁群英嘴里掏出真话来。梁群英十几盅酒下肚,不醉装醉,说话颠三倒四,梁群英不愿意再吃酒,吴宝才拼命地相劝。梁群英又吃了十几杯酒,吴宝才看梁群英已经醉了,就用话套梁群英道:我看你这个人是挚诚君子,我就愿意结交你这样的人。我给你说实话,我的这棵大白果树最多也不过值五十两银子,不知你为啥出这么多银子?梁群英拖着醉音,吞吞吐吐地说道:若单论这棵树,当然不值这么多的钱,可是这树上有之前的东西。说到此,梁群英又突然又停住了。吴宝才又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吴宝才可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只要你说个明白,就是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器,钻石、玛瑙,祖母绿、猫儿眼,我也不说个不字。梁群英装出已经完全醉的样子,打了一个饱嗝说道:你说的那些东西,那能跟树上的那一件相比。吴宝才自以为很精明地问道:这世上还有比祖母绿之类更值钱的东西?我还未曾听说过。梁群英装出醉眼迷离地样子,望了望吴宝才说道:我一来到你这里,你就盛情款待,真够哥们义气的,我给你说了,你不可给任何人说。吴宝才把耳朵凑到梁群英嘴边,单等着梁群英说出比祖母绿还值钱的东西。梁群英说道:那一捡东西叫隐身草,你若拿着它,别人都看不见你的身子。吴宝才听到喜鹊窝上有隐身草,真是喜出望外。心里想到,如今我有了隐身草,从今以后,我还有何忧?还有何愁?

    宋祖琳望了望醉坐在太师椅里昏睡的梁群英,一跺脚,嘿了一声,生气地说道:不知你是来寻宝的,还是来吃酒的。吃醉了酒,嘴一点都不把风,啥话都说。咱们走吧!在这也没有啥想望了,眼下你就是给主人家再多的钱,他也不会把隐身草给你的。说着便蹲下身子,让梁群英的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气呼呼地把梁群英从吴宝才家中背出来。吴宝才看着宋祖琳生气的样子,露出得意地微笑。

    第二天,吴宝才吃过早饭,搬来一个高梯子,爬到大白果树上,每抽出一根树枝拿在手中,就问一问站在树下的浑家道:你是否还看见我?她的浑家实话实说道:看见了。吴宝才就是这样的连续抽树枝,连续地问浑家。浑家也是连续地回答道:还是看得见。一个喜鹊窝快要拆完了,吴宝才依然没有找到它所要的隐身草。这时吴宝才非常的着急,而他的浑家就更着急了,因为这时她的酒瘾上来了,他要急着回屋饮酒哩。当吴宝才又抽出一根握在手里,问浑家是否还看到自己时。浑家不耐烦地说道:看不见了!于是吴宝才就把这根树枝拿在手中,如获至宝。

    吴宝才手中举着这根小树枝,走到街上,拿人家几棵葱,遛人家几掰蒜,抓人家几粒落生……谁不知他是个赖子。一点一滴的东西,也犯不着跟他治气,明明看到了也不愿搭理他。还有人觉得他手中举着一根树枝遛人家的东西,是犯了什么风病,更没有人跟他计较。这就使吴宝才更加信服手中的树枝是隐身草无疑,因此胆子就更大了。于是他就想到,光在地摊上拿人家的青菜,也值不几个钱,更发不了大财。常言道:“吃肉吃满口,烤火烤大笼。”还是拿有钱人家的东西,才能发大财。这就想到知县大老爷开的当铺,于是就拿着那根“隐身草”,向知县开的当铺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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