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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楼上赏军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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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收回,只保留郡王俸禄。天朝越过南疆蛮王,和大理国建立了外交关系。而此种情形之下,探春又何去何从了呢?

    “嫂子,你在想什么?”秋茉见黛玉想事情想的出神,连云轻庐跟她说话都没听见,便抬手碰了碰黛玉,轻声问道。

    “啊,你们说到平南将军,我便想到了一个故人。不知如今她过得怎样了。”黛玉笑笑,想探春也算是个明白人了。不知远嫁千里之外,能否握住自己的命运之绳?

    “故人?是谁啊?”秋茉好奇的问,而边上的子詹和云轻庐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从未听说黛玉有过故人,她几乎从未提及往事。今日忽然说起,那这位故人到真是让人好奇。

    “你们都知道的,就是代替柔嘉郡主出嫁的人,贾府的三姑娘。我的表妹探春。”黛玉淡淡的笑笑。其实她心中明白,这一丝牵挂无力的很,也不过是在这里说说而已。木已成舟,一切都要看探春自己的造化。

    “哦,听说过,南安太妃真是造孽,当初自己儿子打了败仗,舍不得女儿远嫁,便从荣国府选了个姑娘。如今倒好,那柔嘉郡主死了活了的要嫁给贾家的二公子,据说为了此事,都闹出了丑闻。后来不得已太后夺了柔嘉的郡主封号,许其自由婚配。南安太妃无奈,为了保住颜面,才许柔嘉嫁给了那位贾府的二公子。”秋茉轻笑着说道。

    “这话你从何听来?”黛玉还不知此事,原还在纳闷为什么柔嘉好好地郡主不做,反倒任凭太后夺了她的封号,去嫁给宝玉。原来其中还有别的故事。

    “我也不过是听家中的奴才们说的,也不过是街头传闻罢了,认不得真,嫂子听了,只当笑话罢了。说是柔嘉原在宝玉跟那个薛家的姑娘成亲的时候,看见了他,一时动了心思,回来后便打定主意,要嫁一个这样的男子。无奈宝玉已经娶妻,她柔嘉心高气傲,绝不给人做小,何况荣国府本就在王府门第之下?柔嘉因此害病,茶饭不思。被南安太妃关了一阵子,也没什么作用。后来不知为何,贾家公子休妻,给柔嘉带来一线希望。要死要活的,逼着南安太妃去求太后。南安太妃只这一个宝贝女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也只有拼着老脸,进宫去求太后一回。据说被太后骂了一顿,但事情已经无可更改,也只好由着他们罢了。”

    黛玉听了秋茉的话,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如此他们也算是演了一出《孔雀东南飞》了?”

    “哎,这话可不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婚是成了,以后能不能安稳的过日子,也就另说了。”秋茉笑笑,低头去吃茶。

    黛玉看看边上的云轻庐,又看看一脸羞涩的秋茉,也抿嘴一笑,扭过脸去,看着窗外。

    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街道上的百姓已经拥挤不堪,将入城大道的两侧围挤个水泄不通,但凡可以看见城门的楼阁,都早早被人挤满。幸好不归楼这间上等雅间视线很好,窗子开得也低,不用费力,便可看见街上的全景。

    入城甬道正中一条红毡铺路,两列御林军甲胄鲜明,侍立两侧,皇家的明黄华盖,羽扇宝幡层层通向甬道尽头的高台。

    今天北静王水溶和丞相李宇臣率领文武百官在承天门迎接大理国世子段华烨和平南将军耿延锋进京觐见天朝陛下。这是百年未见的大事,可见皇上对大理国的礼遇和对平南将军的恩宠,已经到了极致。

    午时正午时分,礼乐齐鸣,金鼓三响过后,水溶一身褚黄色亲王朝服,和一身象征富贵权势的紫色一品宰相服的李宇臣在百官的簇拥下登上高台。远远地看过去,每个人的面貌模糊不清,只能凭服色猜测。

    “主子,瞧咱们王爷,多威风。”素心站在黛玉身后,高兴地瞧着外边喧哗的人群。

    “嗯,不知一会儿见了平南将军,他们哪个更威风些?”黛玉笑笑,眼睛里带着戏谑之意,看了素心一眼,这小丫头果然是个没心机的。

    云轻庐也跟着笑笑,如今的北静王妃已经跟初来时不同,如今她已经敞开了心扉,能跟身边的丫头们说几句玩笑话了,有些时候,还拿着水溶当笑料。原来水溶跟云轻庐说,云轻庐还不信,这会儿亲耳听见,果然信了。

    这边几人尚在说笑,突然听见一声低沉肃远的号角响起,承天门缓缓开启。仿佛整个都城,都在一刹那肃穆下来。正午耀眼的阳光陡然暗了下去,空气中仿佛骤然有了一种寒意。

    大理国世子乘坐的马车在前,后面跟着盛大的礼仪队伍,打着华盖翠伞逶迤而行,在不归楼下的街道上缓缓走过。子詹趴在窗口,细细的看着,生怕漏掉一点细节。

    大理国世子的仪仗过去之后,便是平南将军耿延锋的队伍,因为是觐见陛下,所以耿延锋带来的五千精锐都在城外驻扎,此时的平南将军一身黑色戎装,只带三百名近身护卫,骑着战马,步履整齐的走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马蹄声哒哒的响着,没有一丝紊乱的痕迹。护卫们一色黑色护甲,阳光下闪耀着黑金一般的光泽,一面大大的黑色衮金边帅旗跃然高擎,猎猎飘扬于风中,上面赫然一个银勾铁划的“耿”字。

    “好威风的军队。”子詹看的眼睛有些发直,人的脚步声一致也就罢了,而人家的护卫,连战马的脚步都是一致的。可见这支队伍军纪是多么严明。

    子詹只顾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却忽视了自己唇边的一滴口水。微风一吹,口水迎风而下,不偏不倚,啪的一声落在耿延锋的头盔上。战场上训练出来的警觉意识让耿延锋怒目抬头,正好看见头顶上窗棂上趴着的子詹,和子詹身后一身艳紫色纱衣正悠闲品茶的黛玉。

    “呃!”子詹看到耿延锋冰冷的目光,心中一紧,但依然镇定的瞪回去,不怕不怕,他再有本事,将来也是我的臣子,这会儿若是不敢看他,将来怎么让他臣服?

    “子詹,怎么了?”黛玉听见子詹轻声哼了一下,便回过头来,看着窗外,目光正好与耿延锋相对。

    “婶婶,这耿延锋还挺牛,敢瞪着子詹。”

    “瞧你,是不是把口水滴到人家头顶上了?”黛玉轻笑,拿着帕子把子詹唇角的口水擦掉,“多大的孩子了,还这副德行,让你父皇知道了,又要骂你。”

    万万千千的百姓在周围喧哗,耿延锋的耳朵偏偏屏蔽了所有的声音,只听到了这一声吴侬软语。

    她说:瞧你,是不是把口水滴到人家的头顶上了?还说:多大的孩子了,还这副德行,让你父皇知道了,又要骂你。

    耿延锋甚至忘了,这一句话中有一个至关紧要的词:父皇。

    他只听见这女子如母亲又如姐姐一般对男孩的嗔怪,有呵护,有关爱,还有隐隐的责难。

    这犹如天籁的声音,让这沙场之上纵横驰骋,血染战袍的男子,心中涌起一股罕见的柔情。原来,人生除了杀戮,也可以有这搬美好,也可以真正如雨后娇花般艳丽的绽放。

    子詹见耿延锋抬头看自己,便忍不住笑笑,然后伸出小手,冲着耿延锋摇了摇。耿延锋回神,扭头继续前行。

    三百名黑盔铁甲的铁骑,分作六列,每列五十人,严阵肃立,耿延锋端坐黑马之上,重甲佩剑,盔上一簇白缨,端坐在一匹通身如墨的披甲战马之上,身形笔挺如剑。他一马当先,提缰前行,身后六列铁骑依序而行,步伐划一,每一下靴声都响彻朝阳门内外。

    礼乐毕,那黑马白缨的将军,勒缰驻马,右手略抬,身后众将立时驻足,行止果决之极。

    耿延锋独自驰马上前,在高台十丈外驻鞍下马,解下佩剑,递与礼官,一步步缓缓登上高台。在北静亲王水溶三步之外停步,微微低首,屈膝侧跪下去。

    北静王水溶展开黄绫,朗声宣读犒封御诏。

    因为距离太远,水溶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却见那一袭墨黑铁甲,雪色盔翎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闪耀寒芒。远远地看见水溶诵读完了御诏,耿延锋双手接过黄绫诏书,起身,转向台下众将,巍然立定,双手平举诏书。

    ——吾皇万岁!

    这个声音如此威严遒劲,连黛玉等人远在这楼阁都隐约听到了。刹那间,潮水般的三百黑甲铁骑,齐齐发出震天的三呼万岁之声,撼地动瓦,响彻京城内外。

    秋茉忍不住叹道:“这个人好大的嗓门,真不愧是纵横沙场的将军。”

    “王公贵族往往都瞧不起这些寒人武夫,可若是没有这样的将军,我天朝百姓又如何能够安居乐业?”云轻庐轻轻点头,看着外边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轻叹道:“生为男儿,当如是。”

    “他身为将军,自然当如是,云大人身为太医,也是我天朝的功臣。当日直隶省瘟疫一事,若没有云大人亲力亲为,疫情也不会控制的那么快,要知道,那场瘟疫是我天朝有史以来,死人最少的一次瘟疫。”黛玉轻轻笑着,不惜对云轻庐大加赞扬。

    秋茉听了黛玉的话自然暗暗高兴,而云轻庐听黛玉如此赞赏自己,心中也有些飘飘然。

    外边欢迎仪式已过,不归楼的掌柜的亲自端着饭菜上来,招待黛玉等人在此用了饭。用饭时黛玉吩咐掌柜的,把后楼的客房准备两套,黛玉和秋茉用一套,云轻庐和子詹一套,几人略作歇息,等待太阳西下,暑气过去之后再回府。

    掌柜的答应着转身下去收拾客房,这边黛玉几人一边说笑议论着耿延锋的队伍,一边用饭,倒也轻松自在。

    饭后众人漱口后,又用了茶水,黛玉便说乏了,要去歇息。云轻庐则说要再坐一会儿,子詹便留下来和云轻庐聊天,黛玉和秋茉带着丫头去客房午休。

    出雅间后,黛玉和秋茉二人下楼去往后院走,路过楼下大厅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冯兄,你说这来觐见天子的耿将军的随从里,有没有南疆蛮王的人?”

    “宝二爷,这个可就不好说了,如今南边已经平定,这南疆蛮王如今成了咱们天朝内封的一个郡王了,封地取消,食郡王禄,按理说,也应该随着平南将军进京来给皇上磕头谢恩才行。”坐在宝玉对面的,正是冯紫英。

    黛玉忍不住慢下了脚步,对边上的紫鹃说道:“你留下,听明白了再来回我。”

    “是,奴婢遵命。”紫鹃答应一声。站住了脚步,寻了个屏风躲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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