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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内外夹攻 “李白”徐州布战阵 勇挫顽敌 国军血战台儿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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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关的战斗中,损失惨重,只剩下三个师。后虽奉命调许昌整补,但因津浦线战事吃紧,又即奉命调到台儿庄来作战,因此第二集团军可供作战的部队仍然是第二十七、三十、三十一这三个师。这样整连整营地拼掉,孙连仲如何不着急呢。

    “你等一等,待我向李长官请示。”孙连仲又拿起另一个电话筒,要通了徐州长官部的电话。

    却说李宗仁长官与白崇禧副总长坐镇在徐州长官部,紧张地指挥台儿庄大战,几天几夜,都没有睡上觉。作战室旁边有间耳房,那里安放着一张小小的行军床,李、白两人有时轮流到那小床上和衣躺一躺。台儿庄的炮声在徐州都能听到,市面上有些人心惶惶,但市民们见长官部岿然不动,李长官每日仍骑着他那匹枣红马,到街上奔驰。市民们感到战火不会烧到徐州来,除了积极参加劳军支前外,大多数人仍在忙着自己的营生。李宗仁内心是颇为紧张的,矶谷师团虽然掉进了他和白崇禧设计的口袋里,但困兽犹斗,特别是这只凶猛残忍的野兽,绝不甘心死亡,必然要全力反扑挣扎,如台儿庄顶不住的话,不仅要功亏一篑,而且整个局势将难以收拾。

    “汤恩伯在什么地方?”

    李宗仁不断焦急地询问汤恩伯的下落,但是长官部的几部电台却一直没有和汤军团的电台联系上。汤恩伯自奉命让开津浦线正面,秘密避入枣庄东北方向的抱犊崮山区后,便音讯杳然了。按照李、白的作战计划,第二集团军在台儿庄顶住敌人攻势,并将矶谷师团主力吸引到台儿庄一带后,汤恩伯军团即应在敌人侧背采取果断行动,一可减轻台儿庄守军的压力,二可断敌归路,使台儿庄保卫战顺利进入第二阶段。可是汤恩伯退入抱犊崮后,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如果汤恩伯不动,不但整个计划要落空,而且第二集团军必将覆灭,徐州大门洞开。

    “给我马上找到汤军团的位置!”李宗仁严令电台台长道。

    “游动哨(汤军团代号)!游动哨!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请回答!请回答!”电台台长呼叫得口干唇燥,一点回音也没有听到。汤军团的电台没有讯号,长官部又无飞机侦察,如何找到汤恩伯的位置?电台台长正急得抓耳挠腮,还是白崇禧从武汉带来的参谋灵机一动,给武汉统帅部打了个电话,询问汤军团的下落。对方告知,汤军团已向东南转移到兰陵镇去了。李宗仁闻报大怒,要统帅部命令汤恩伯立即和第五战区长官部联系。不久,长官部的电台才又和汤军团的电台沟通上。李宗仁忖度,汤恩伯在抱犊崮逡巡不进,又擅自跑到兰陵镇去,必是为了避重就轻,以保存该部实力,如不严令其南下围歼矶谷师团,后果不堪设想。遂即口授电文:

    “着该军团长即率所部南下攻击敌之侧背,如敢违令,致误戎机,当照韩复榘的前例予以严办!”

    电报发出之后,李宗仁仍不放心,因为汤军团是蒋委员长的嫡系,汤恩伯恃有靠山,如不遵令,李宗仁也办不了他,想到这里他遂给蒋委员长发了一个急电,请委员长训诫汤恩伯遵令行事。

    李宗仁估计果然不错,原来汤恩伯退入峄县东北山区后,可捕捉两个作战时机:一是攻打枣庄、郭里集;一是以主力南下,猛击自峄县南下攻台儿庄的矶谷师团侧背,以解台儿庄之危。可是汤恩伯避重就轻,只在枣庄和峄县一带游动,并不以主力南下。在台儿庄打得紧张的当儿,他干脆把部队拉到东南方向的兰陵镇去了,并且命令电台暂停和战区长官部联系,因此李宗仁无法知道汤军团的位置。在接到李宗仁的严令后,汤恩伯只笑了笑,说:

    “我汤某决不会步韩复榘的后尘!”

    汤恩伯仍在兰陵镇按兵不动。

    “总座,委员长急谕!”参谋处长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

    汤恩伯赶忙起立,立正,接过电报一看,这才吓得有点发抖,蒋委员长电谕:

    “严令所属作最大之努力,为战略上适切之协同,促成绝对胜利,以利全局。蒋中正。”

    “电告委座,恩伯立率全师南下,到台儿庄东北方向夹击矶谷师团。”汤恩伯不敢怠慢,即命参谋处长向蒋委员长报告。又吩咐道,“同时给李长官一电,告知我部已遵命南下。”

    “是!”参谋处长去了。

    李宗仁得知汤恩伯已全师南下,这才略略放下些心来,可是副参谋长黎行恕来报:

    “德公,孙连仲请求撤出台儿庄,到运河南布防。”

    “不行,汤军团援军已到,孙部必须死守台儿庄,决不许后撤一步!”李宗仁指示道。

    黎行恕出去不久又返回来,说道:“孙连仲部伤亡惨重,仍要撤退,孙本人要和德公亲自通话!”

    李宗仁心头一沉,即匆匆走到作战室,拿起电话筒,孙连仲听到李宗仁来了,即说道:

    “报告长官,第二集团军已伤亡十之七八,敌人火力太强,攻势过猛,我们已打退敌人六次攻击,予敌大量杀伤。可否请长官答应暂时撤退到运河南岸,好让第二集团军留点种子,也是长官的大恩大德啊!”

    李宗仁心中一阵悲凉,他明白台儿庄的形势已严重到了怎样的地步,否则,孙连仲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大战爆发前的一天,李宗仁曾到距台儿庄不远的车辐山视察,他亲眼看见孙连仲将总部设在离台儿庄仅五里的一个小村内,便知孙连仲死守台儿庄的决心坚不可摧。现在,他心里虽然同情孙连仲的困境,但是,汤军团已经南下,估计明日中午即可进至台儿庄北部,如同意孙连仲此时放弃台儿庄,岂不功亏一篑。李宗仁严厉地命令孙连仲道:

    “孙总司令,敌我在台儿庄已血战十余日,胜负之数决定于最后五分钟。援军明日中午可到,我本人也将于明晨来台儿庄督战。你务必守至明天拂晓。这是我的命令,如违抗命令,当军法从事,严惩不贷!”

    孙连仲见李宗仁严令他死守台儿庄,便不再请求撤退,只是悲壮地答道:“好吧!长官,我绝对

    服从命令,整个集团军打完为止!”

    “孙总司令,我命令你不但要坚守到明天拂晓以后,今夜还必须组织敢死队对敌实施夜袭,以打破敌人明晨拂晓攻击的计划,则汤军团明日中午赶到,方可前后夹击敌人。”

    李宗仁说完后,心头稍有些不安,他觉得自己打了几十年的仗,似乎还是第一次对部下这么苛刻。

    “报告长官,我的预备队已全部用光了,夜袭实在抽不出兵力啦!”孙连仲无可奈何地说道。

    “孙总司令,我现在悬赏十万元,你将后方凡可拿枪的士兵、伙夫、马夫、担架兵和前线士兵全部集合起来,组织一敢死队,实行夜袭。这十万块钱将来按人平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好自为之。胜负之数,在此一举!”

    “是!”孙连仲大声答道。

    孙连仲放下这只电话筒,又拿起那只电话筒,给三十一师池峰城师长下达命令:

    “李长官要我们死守台儿庄,已悬赏十万元,你今晚必须组织敢死队,向敌人发动夜袭!”

    “总座,总座,台儿庄城内西北门、北门、东门、东南门都已经落入敌手,我们已被压迫到北站、西关和南门,三十一师全师都快打光了,今天白天已很难支持得住,晚上无法再抽出兵力来夜袭了!”池峰城在电话中不断喘气和咳嗽,“请总座在黄昏前让我们退过运河吧!”

    “不行!”孙连仲几乎咆哮起来了,“士兵打完了,你就自己上前填进去。你填过了,我就来填进去。有敢退过运河者,杀——无——赦!”

    “是,总座!”

    池师长放下电话筒,咳嗽不已,一口接一口地咯着鲜血,他的勤务兵用一条被硝烟熏黑了的毛巾,替他擦着嘴唇。他一把推开勤务兵,命令道:

    “请参谋长来!”

    勤务兵在火线上把参谋长找了回来,池师长命令:

    “你立即派人,给我将运河上的桥梁拆除,晓谕全师官兵,破釜沉舟,死守台儿庄,直到最后一人。有谁敢退过运河,即就地正法!”

    “是!”参谋长去了。

    池师长又命令传令兵:“你马上给我传令,集合师部所有能拿枪作战的人员,我要训话!”

    师部卫士、医生、通讯、伙夫、马夫等勤杂人员四十余人,全部持枪来到池师长面前。

    “有怕死的没有?”

    池峰城一个个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些后勤官兵。这四十余人紧紧地闭着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现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世界上最耻辱的两个字是“怕死”!

    “没有怕死的,那好!”池师长骄傲地一笑,“你们今天就跟我去死!”

    池师长说完把他身上那件咖啡色的绒线衫猛地脱下来,扔到地上,又把领子沾满污垢的一件衬衣也脱了下来,光着上身,拿过一支手提机枪,又在腰上挂了几枚手榴弹,大吼一声:

    “跟我来!”

    台儿庄被翻了个儿,被火烧了有十几次,每一寸土都是焦的。台儿庄里中国守军部队建制已经打乱,士兵们手握大刀,腰挂手榴弹,从火海里冲出来,带着一身呼呼的火焰,扑向敌人。每一座残壕里,只要还有人活着,便有步枪的对射,手榴弹的袭击,大刀的砍杀,徒手的搏斗。死去了的,也都一个个怒目圆睁,紧紧地握着大刀,或抓着尚未拉开导火索的手榴弹。在一条小巷子口,一堵断墙下站立着十几名手握大刀的中国士兵,敌人吓得不敢前进,忙放了几梭机枪,但中国士兵们仍未倒下,敌人逼近一看,这些中国士兵早已战死,但却一直站立着没有倒下……

    敌人猛攻了大半天,只前进了一百公尺。在那一百公尺的焦土上,摆满了中国军队官兵和日本军队官兵的尸体。矶谷师团长忙把攻击台儿庄的指挥官福荣大佐找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无能!无能!一个小小的台儿庄,你打了十几天,也没打下来,真丢尽了大日本皇军的脸!”

    福荣大佐委屈地说道:“中国军队之战斗精神,其决心勇战之气概,实属罕见。他们凭借散兵壕死守,在皇军猛烈无比的炮火轰击下,全部守军顽强抵抗直到最后。以至于如此狭窄的散兵壕内,重叠相枕,力战而死之状,虽为敌人,睹其惨烈之状亦将为之感叹,曾使翻译劝其投降,应者绝无!”

    我军在台儿庄向敌发起总攻

    矶谷师团长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在滕县时见到中国军队顽强抵抗视死如归的精神,已印象很深,没想到在台儿庄又遇到一个同样强硬的敌手,如果这样打下去,何时才能灭亡中国?他正在发愣,幕僚长来报:

    “我军侧背发现中国军队,其番号为汤恩伯的第二十军团!”

    矶谷师团长暗吃一惊,他邀功心切,全师由滕县南下直扑台儿庄,背后空虚,如被中国军队切断后路,便有被前后夹击的危险。他的师团在滕县攻坚已遭到相当程度的伤亡,在台儿庄又苦战了半月,付出了比攻滕县更大的代价,很难再经得住中国军队的包围攻击。他忙向幕僚长命令道:

    “报告军部  ,请速派第五师团由临沂南下增援!”

    “是!”幕僚长应声而退。

    矶谷师团长即对福荣大佐命令道:“在中国军队尚未完成合围之前,你无论如何要在今日黄昏前,结束台儿庄的战斗!”

    “是!”福荣大佐领命而去。

    徐州长官部作战室里,李宗仁和白崇禧都紧紧地盯着地图出神。副参谋长黎行恕来报:

    “德公、健公,攻打临沂的坂垣师团突然避城而走,星夜南下,出现在台儿庄西北方向的向城、爱曲附近,袭击汤军团第五十二军之侧背。汤军团长已急调第八十五军一部协助五十二军在爱曲、作字沟一带阻击敌人。”

    白崇禧听了,也不说话,只管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划了几个大箭头,然后扭头对李宗仁道:

    “德公,你看如何?”

    “命汤军团再次让开大路,放坂垣师团进入台儿庄以东地区,然后以五十二军在南,八十五军在北,并列向矶谷、坂垣师团背后攻击,吃掉敌人这两张王牌!”李宗仁看了白崇禧在地图上画的箭头,眼睛一亮,他非常赞赏白崇禧这个大胆的应变计划,但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委员长答应给我们调来的第七十五军,何时可以开到?”

    黎行恕道:“估计明日上午可到。”

    “干!”李宗仁把拳头往下一挥,命令黎副参谋长,“即电令汤恩伯,让开大路,把坂垣师团放进来再打!”他略一沉思,又说,“即命高参余定华,代表我到禹王山卢汉的第六十军督战,要卢汉不惜一切代价,阻挡当面之敌,不使其增援台儿庄!”

    “是。”黎行恕答道。

    黎副参谋长刚走,李宗仁对白崇禧道:“我很担心守台儿庄的部队不到明天便全部打光。”

    “对!”白崇禧点头道,“敌人援兵到来,必定会拼死猛攻,请德公再次敦促孙连仲总司令,无论如何要顶住。”

    李宗仁即时拿起电话筒,要通了孙连仲总部的电话。

    “报告长官,池峰城师长已命人将大运河上的桥梁拆除了,第二集团军决定破釜沉舟,背水死战。”孙连仲道。

    “台儿庄里情况如何?”李宗仁问道。

    “敌人除使用重炮持续轰击,数十辆坦克冲击外,还使用大量燃烧弹和毒气弹,台儿庄又一次变成了火海,与第三十一师的电话通讯已断绝,详细情况不明,我决定待火势稍住时,率卫士入庄作战!”孙连仲道。

    “孙总司令,你务必坚持到明天早晨,我们的援军已经陆续赶到,我军很快就要反攻!”李宗仁放下电话筒,心情异常沉重。默默地在室内踱着步子,不断地抽烟。

    白崇禧为了缓和一下空气,把桌子上的那台收音机的旋钮拨动了一下,想听听音乐。他特别爱好京剧,每当闲暇之时,就开收音机找京剧听。这几天战事紧张,他几乎把这个收音机忘了。现在到了紧张极点,他又突然发现了这台收音机。他刚拨了几下,只听得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洋洋自得地说着:

    “同盟社台儿庄消息……经几天来的奋勇作战,皇军已攻占徐州北大门台儿庄三分之二的地区。今天皇军又以强大火力,再次猛击台儿庄,已将残存的中国守军全部肃清。至发电时,皇军已克复台儿庄全部……”

    “什么?”李宗仁一下奔到收音机旁边,挥起那只大拳头,差点要把这个信口开河的家伙砸碎。

    白崇禧却焦急地拿起桌上的电话筒,立刻要通了孙连仲总部的电话,可是接电话的却不是孙连仲。

    “你是谁?孙总司令呢?”

    “我是孙总司令的参谋,奉命留守总部,孙总司令已率卫士冲进台儿庄督战去了。他说,他说……”那留守参谋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孙总司令说什么?”白崇禧喝问道。

    “孙总司令说,他不准备再回到总部来!”

    “……”白崇禧沉重地放下电话筒。

    入夜,台儿庄的大火总算熄灭了,焦脆的土地上,仍到处冒着烟,被烧焦的尸体,东一堆,西一堆,还在吱吱作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烈气味。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和第三十一师师长池峰城,仍率部坚守在台儿庄的一隅。经过一天恶战,敌人不惜代价,已攻占台儿庄四分之三的地方,中国守军被压迫到台儿庄南关一隅,死拼不退。总司令孙连仲亲自督战,师长池峰城亲率士兵反复冲杀,由晨至暮,战况惨烈。战至黄昏,敌人终不能将中国守军消灭于台儿庄内,最后不得不中止了疯狂的攻击。夜幕降临,集中在南关一隅的中国守军尚残存八百余人,除三十一师外,尚有三十师和二十七师的部分官兵,统一由池师长指挥。

    “弟兄们,李长官悬赏十万元,令我们组织敢死队,夜袭敌阵,愿去的,马上报名!”池师长在暗夜中集合官兵训话。

    军需官随即抬来了几箱子叮当作响的现大洋。八百余人全部报名,要求参加敢死队,夜袭敌阵。池师长把这几百人看了又看,最后挑选了三百名身强力壮身上没有负过一点伤的官兵。军需官按人头平均分配,把一块一块的大洋分发到那些敢死队员的手上。

    “师长,我不要钱,我要参加杀鬼子!”一个左臂扎着绷带的河北老兵跑到池师长面前,要求参战。

    “你负伤了,不能去!”池师长拒绝了。

    “我右手还可以拿刀!”那老兵固执地说道。

    “我也不要钱,师长,你让我去吧!”

    “俺一家老小都让鬼子杀光了,要钱也没处寄啊,师长,你让我去吧!”

    几百人中,凡能站起来的,纷纷请求参战。池师长又挑选了两百人,命他们穿上鬼子的衣服,戴上鬼子的帽子,找了几个会日语的人随同出发。

    午夜时分,台儿庄内枪声大作,手榴弹爆炸声,喊杀声,惊天动地。几百名敢死队员抱着必死的决心,分组向敌人进袭,冲进敌阵,见敌就砍就炸就杀。敌人乱作一团,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退守一隅的中国残兵,竟还有乘夜出击的作战能力。黑灯瞎火,他们只见雪亮的大刀片飞舞,他们的飞机、大炮、坦克、毒气全部失去了作用。战至天明,中国守军重又夺回了台儿庄内四分之三的地区,把敌人直逼到北门一隅。

    拂晓,李宗仁长官带着随员,到达台儿庄前线督战。中国军队开始全面反攻,第二集团军从正面出击,第二十军团由敌侧背猛击,第九十二军、第七十五军在台儿庄以东前线投入战斗,由曹福林率领的韩复榘旧部,从鲁西沿津浦路南下,到达临城、枣庄北侧地区,已遮断敌之退路。进攻台儿庄的敌军两万余人被中国军队紧密包围于台儿庄北的三角地带。李宗仁一声令下,台儿庄一带中国军队全线出击,杀声震天。天空九架一批的中国空军机群,第一次出现在徐州战场上,向敌人阵地俯冲投弹扫射,配合陆军攻击敌阵。在台儿庄血战半月的矶谷师团,已成强弩之末,在中国军队的猛烈围攻之下,进退维谷,损失惨重,不得不烧掉大量物资,枪杀军马,遗弃大量武器和装备,矶谷师团长率残部突围向北溃逃。

    台儿庄大捷的捷报传来,震动中外,举国欢腾。国民政府所在地武汉三镇五万余人高举火炬,用两部大卡车载着李宗仁将军和白崇禧将军的巨幅画像为前导,进行声势浩大的火炬游行,隆重庆祝台儿庄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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