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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节:忍辱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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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难以忘兮。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茱擢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避月,飘摇兮若流风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纤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燮,云鬓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环姿艳逸,仪静休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弟弟,你想不想读书识字,锦衣华服,不要再过这胆战心惊、任人羞辱的日子”卿天穆浅笑盈盈的问道,可是她的双目是冷的,很冷,没有温度,“想,可是姐姐我们是质子,听说质子就是有一天被杀头的”年少无知的卿天羽,不知他的姐姐要做什么,“傻子,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若不争而亡,怨天也无用”卿天穆爱怜的用素手点着卿天羽光溜溜的脑门,她不再愿意忍受这份羞辱,除了脸上未被刺字,她们与囚徒何异,事事不可随意,生死也不在自己手中,听闻诏顺帝喜女色,午时会从梁园过,这可是偷听来的机会,千载难逢,卿天穆暗下决心,这种人不如畜的日子一定要结束,“弟弟,你说姐姐美吗?好看吗?”,“嗯,当然!”,“替姐姐瞒着,姐姐去去就回,我们很快就不用过这种日子了,你可以读书识字,吟诗作画了”,“真的?”

    “你这个死人,学会偷懒了,是吧!”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长相甚美,但出口的言语比三九寒冬的风还冷冽,吓的年幼的卿天羽阵阵发抖,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娥之一,名什姓什不清楚,卿天羽只知道她一直故意刁难他姐弟两,对姐姐更是百般刁难,曾经故意将一口痰吐到姐姐的襦裙上,笑话姐姐是落地的杂毛鸡,“你个死人,皇后娘娘马上要迎接陛下,沐浴汤可烧好了,你就在偷懒,你们这些质子一个比一个狡猾,你那个狐狸精姐姐去哪了?说----”女子狠狠的揪住卿天羽的头皮,连皮带发的将卿天羽从柴堆里拖出,气愤、咆哮着。

    那时的阳光很明媚,空气中都是暖意,是否是上苍太过薄情,他忘了把恩情普照苍生,不然为何,人间会上演这样一场悲凉的闹剧。

    在一段最坎坷的路途中/你我是彼此互照的萤火虫/用薄翼煽动微风驱走酷暑/用萤火温暖一片心房/在岁月里蹒跚的身影/是你是我/心头的雨露/眼角的珍珠

    “秋姐姐,别打了,出事了”一个公鸭嗓子带着万分焦急急忙来劝阻,“陛下刚恩宠了他姐姐,说晋升为贵人”

    “什么?怎么可能?”被称为秋姐姐的女子整个人如坠梦中,“陛下怎么会?……”,“秋姐姐,这事千真万确,都记档了,陛下路过梁园,穆贵人临水清吟,那可是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绝色佳人图,陛下一见倾心,都命画师画下来了”小公公到是会察言观色,立马改口为穆贵人,这见风使舵的本领非一日而蹴的,“那个骚狐狸,我就知道她那坏心眼,皇后娘娘仁慈不听劝,那狐狸精不是安分的……”,”走吧!走吧!‘’

    一段看似才子佳人般的邂逅,谱了一曲伉俪情深的乐章,所有的一切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春去冬来,夏生秋起,日夜更替中,穆

    贵人恩宠不绝,荣冠六宫,从一个质子走到了贵妃之巅,看似风光无限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怎样斑驳的心,黑暗里一个人舔干眼泪,黎明又换上了笑颜。

    “陛下,你要相信我姐弟二人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不要相信小人之言,坏我三人之间的情意”卿天穆哭的梨花带雨,哀中苦求,诏顺帝虽是一个快入土的老人,但对美色的追求从未停止过,年轻时爱慕瀚澜第一美人,虽说差点送了性命,但并未阻止他对酒色与美人的追求,他是真心喜爱这姐弟俩人,姐姐温婉可人,弟弟又冰清如玉,爱不释手,难舍难分,后宫早就空置数年,引来无数怨言也在所不惜,特别是卿天羽,“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是眼前的璧人吧!听闻卿天羽爱修竹,卿天穆爱兰花,不惜庭院遍植,早已蔚然成荫,“美人,不是朕不相信,不是怀疑我们的情意,委实有难处,付家坚决不放人,这……”,“陛下,您是一国之君,又怎可被旁人掣肘左右,阳国来接我姐弟二人,臣妾又怎舍得陛下,臣妾姐弟二人陪伴陛下多年,此心外人不知,陛下不清楚吗?说放我姐弟二人回去,不亦于放虎归山,陛下您说,我姐弟二人是虎吗?”

    “姐,你这是做什么?”看着棉布上用鲜血所写的情书,卿天羽有种干呕的感觉,彼此心知肚明,姐姐从骨子里讨厌那个老昏君,无数次躲在纱幕里哭泣,又为何装腔作势写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的鬼话,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为了活着,只能在面具底下年复年,日复日,可眼下,依旧是牢中鸟,飞不去!飞不去!“姐姐,这样虚情假意有意义吗?”卿天羽恨不得将帕子付之一炬,太恶心了!

    “住手!”卿天穆怒斥,阳光照在她绝色容颜上,依旧平静无波,一丝涟漪都无,很沉很缓的语气道:“羽儿,我等这一日等了很多年,眼下他们是不会放我们走的,如此,不如赌上一个人的所有去成全另一个人的自由,你是姐姐所有的希望,姐姐今生一直在虚伪中度过,生死早已不重要了,世人骂我魅主,丢尽阳国皇室脸面,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有你活着回去,才有希望,明白吗?”,“可是姐姐……”卿天羽哽咽了,姐姐拿了一生的幸福换来了俩人活下去的时光,而又用生命换来自己离去的筹码,这样的代价是泪是血,她是公主,却没有享受到一天的荣华富贵,苟且偷生中算计着,谋划着。

    “不要哭,羽儿,姐姐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卿天穆笑了,笑的很洒脱,“我再也不用在这金丝牢笼中伪装自己,也不用为看不见明日的黎明而担忧,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到头了,我的羽儿不会令家姐失望,你定能为我一洗血耻,姐姐死后化作天上的孤木星,永远陪着你”

    一声叹息在空气中慢慢扩散开,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那撕心裂肺的情感,能侵袭人心的每一处角落,无奈、痛苦皆化作唇边说不出的话语,浮沉几度,生死几离,尽头彼岸摘花兮,“你走!不许回头!”

    “不许回头----不许回头----不许回头----”

    一扇门悄然关上,从此阴阳两隔,生死离愁已看淡,兴悲苦厌已看浅,卿天羽害怕自己回首,多看一眼所有一切都将土崩瓦解,他不能辜负姐姐的重托,姐姐拿出了生命的热忱与血液的温度来赌这一局,不能输!因为输不起!都说蜗牛是懦夫,卿天羽宁可此时自己就是只蜗牛,躲在壳中,看不见听不到,流不出去的眼泪,一颗滚烫的心。

    一步一步是离去,心也在一步一步中死去,舍得,舍去了一个人的性命,得到了另一个人的自由。

    风起、云卷、花落,一瓣花轻轻阖在了那扇门槛上,它会哀伤吗?它会悲恸吗?

    嫩绿似罗裙,寸寸销魂,春心抽尽为王孙,不分东风吹渐老,色映黄昏。

    “来人啦!快来人啦!穆贵妃自杀了……”

    “穆儿……穆儿……”

    “自杀?

    幽玥很是震惊,虽说从未见过卿天穆,但可以肯定她是一个很伟大的姐姐,她给了卿天羽所有母爱,她的虚伪、她的假言、她的妖媚被世人唾弃,可这些对她而言,只想活下去,人去将万事皆空,若能活下去,就顾不得生前生后名了,她的一生恨悲哀,年少为质,在虚假的情意里暗自伤怀,为了活下去争风吃醋,在算计的大网中苦苦挣扎而不得,不是不苦,因为太苦而没有眼泪,她也想做娇柔的兰花,可命运硬生生将她逼成了苍松,何处是家?何时有家?雁过之后的一声哀鸣罢了,无根的浮萍,无身的柳絮,但她又是幸福的,她的灵魂有寄托,为了这个寄托虽九死而犹未悔,生前的希望之火在燃烧着,永不熄灭,看着如此难过的卿天羽,幽玥害怕、担忧,他真的太累太苦了,今夜在如此紧迫关头,卿天羽选择倾诉,是不是害怕没有机会了,害怕世人对卿天穆的误会将永远成为一个误会,害怕今夜过去,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体谅她的人了,世界很大,包容她的人却太少,在诅咒这位公主生前事身后名时,从未看到她的苦与难,人在天地间寻求道义,她只是一介弱女子,坚持了属于她的道义罢了,一记刀斧手下去,卿天羽跌入梦中,望着臂弯中的卿天羽,那样安详的容颜,幽玥悲从心来,是心疼也是心痛,一个人走,一个人哭,一个人落泪,一个人掇拾,“郝峰,郝峰----”

    “王妃,王妃,这----”

    “扶七哥去休息,他太累了”郝峰接过沉睡中的卿天羽,立马问道:“王妃,你这是去哪?”,这么晚了,王妃欲离去,他很担忧,“没事,我去找卿天湛谈谈”幽玥说的云淡风轻,似乎在说,瞧天阶夜色凉如水,不错,我去瞧瞧,可大家都明了,此时去,必定凶多吉少,苏家是没有任何缘由放过幽玥的,“放心,置之死地而后生,走了”幽玥在宽慰郝峰更是在宽慰自己,她不相信安南王府树上那个善良却调皮的少年真的变成了一个六亲不认、杀人如麻的乱世枭雄,当年苏家劫囚,卿天羽选择了默认,苏湛不会忘记自己的本姓而不顾人伦道义的,幽玥坚信那个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皇灵无私亲,为善荷天禄,伤我与尔身,少小聻茕独,既得结大义,欢乐苦不足,念当远离别,思念叙款曲,河广无舟梁,道近隔丘陆。

    临路怀惆怅,中驾正踟蹰,浮云起高山,悲风激深谷,良马不回鞍,轻车不转觳,针药可瘘进,愁思难为数,贫土笃终结,恩义不可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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