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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节: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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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幽儿这么说似乎也有点道理,老商人福大命大没被害死,若被害死,岂不是咎由自取,谁让他闲来无事去救无关之人,庄家全家被饿死与他无关,救了反过来谋他性命”幽玥停下手里的果子,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自己没有说老商人活该被害死,自己只是想说,事情的结果是,俩人的确心肠歹毒了,但还好佛祖未能让他们如愿,老商人也安康,那就仁爱之心,“七哥,吃果子,这种故事以后不想听了,听了怪瘆人的,这一定是说书人胡编乱造的吧”

    “挺甜的”卿天羽咬了一口赞道:“近日刚读了首诗,意境写的很美”不等幽玥反问,立马缓缓吟出,“拾级青山外,夏蝉竹林幽,仁心洒松风,快意马蹄急,这是原诗,幽儿可有兴趣拜读一下?”卿天羽看似随意从衣襟中抽出诗作,那抖动的双手正暗示他内心此刻滔天怒火,他不明白,他掏心挖肺对待之人却背叛了他,寒霜冰了他的嘴角,出不得声,冰了他的眉眼,动也不能动,冰了他的四肢百骸,外面是冰天雪地,内里是岩浆滚滚,下一秒,失去理智,后果……

    对幽玥来说这一切都是黑云压顶,惊涛骇浪,“我……我……”看着如冰如火的卿天羽,双手也不自然的抖动起来,原来自己在害怕,怎么办?解释?可此时此刻卿天羽能听进自己的言语吗?他会不会认为都是自己的解脱之词?可是说不说由自己,信不信由他人,放下手中的果子,拍了拍衣袖上的果屑,平静的说道,“七哥,这是我写的,付穆宣也是我通风报信放走的,与他人无关”见卿天羽一语不发,幽玥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双手沾满鲜血,不要再平添杀孽,当然,我也不想付穆宣有事,他对我有恩,我们……”

    “哈哈----哈哈-----”凄凉中夹着悲哀的笑声穿透了双方的骨膜,卿天羽双目怒睁,呵斥道,“有恩?你个贱人,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你们之间明明就是私情”卿天羽如老鹰捉小鸡般,一把扯住幽玥的发髻,单手将幽玥拖到水盆边,不管幽玥的反抗,幽玥本就弱小,反抗之力如泥牛入大海,根本无用,口气里全是嘲讽:“你个贱人,好好照照自己长什么样,没有狐狸精的容貌却有狐狸精的本事,你嫁给本王就非完璧之身,你个贱人!贱人!什么有恩没恩的,是有私情吧!”

    “卿天羽你放手,你疯了吗?我就是贱人又如何?大不了你休了我”屈辱的眼泪如洪水猛兽,被提的双脚不沾地的幽玥,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窒息感,后脑勺被揪住的头发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双手拼命拉扯后脑勺的那双手,“你放开,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凭什么?”卿天羽如听了个笑话般,自问自答,“因为我是你夫君,你竟背叛我,贱人!”一手提起幽玥,将幽玥整个头按在水里,戏谑道,“本王这辈子最恨背叛之人,本王对背叛之人从不心慈手软,不论她是谁,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本王就不明白了,你个贱人,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你与付穆宣有染,又去勾搭苏湛,然后对本王说什么白头偕老,你比那些女人更贱,你这只狐狸精今天非让你现出原形”

    空气!空气!挣扎力也越来越弱,求生的本能让幽玥拼命寻

    求任何一丝被逃脱的机会,可是机会越来越渺茫了,自己没有力气,原来等待死亡才是可怕的,死亡真的来临的,又何必去挣扎,是谁在撕心裂肺的哭?他的哭声太有渲染力,让自己已经平静的心也悲伤了,是小宝吗?小宝不要哭了好不好?娘亲马上带你去买糖果,是谁在苦苦哀求?不需要!是言灼吗?不要抛弃做人的尊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站起来言灼,擦干泪水告诉他,我没有错,放走付穆宣一半是私心另一半是大义,若你认为这是背叛是错误那就如此吧!不解释也不强求。

    似乎看到了天国的曙光,可是又被一阵疼痛拉回了现实,原本快死的肺一下子涌入了大量空气让自己又有了活的希望,卿天羽如摆弄一只木偶般将幽玥扔在矮榻上,反手给了幽玥一个耳光,打得幽玥毫无招架之力,正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风随意撕扯着、丢弃着,下颌被死死掐住,血印迹立马涌现,“贱人,你说为何背叛?你说!”

    “王爷,求求你,求求你快放手,夫人被这样折磨,会死的”言灼哭的肝肠寸断,不断磕头哀求,“安小姐,安小姐,求你,劝劝王爷”

    用尽全力睁开眼,幽玥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自己没有去天国难道下了地狱吗?地狱里哪里来的怪兽,他正张着血盆大口对自己咆哮,他说什么?为何自己一句也听不见,自己生前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凭什么下地狱?一定是佛祖弄错了!不是!是这个怪兽在作祟,他在把自己往地狱拉!下颌被链子拴住了,快来人!快来人!不行!打怪兽,你放开!不对!这里不是地狱,地狱里怎么会与尘世间一模一样的摆设,东倒西歪的桌椅,被打翻在地的果子,被撕扯过随意丢弃的纱幔,是卿天羽这个怪兽,“你走开!你放手!”

    眼泪熄灭不了怒火,哀求也打动不了毒手,卿天羽是只鹰,正在玩弄鼓掌之中的小猫,半死不活的小猫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老鹰永远都是天空中高高在上的王,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欺骗,他的骄傲他的自尊是他滔天怒火的来源,他的翅膀可以为这只小猫遮风挡雨也可以扇动翅膀让小猫粉身碎骨,“说,你与付穆宣之间有没有奸情?”

    幽玥不再害怕了,自己只是年少时爱慕一个人罢了,为何被世人说的那样的不堪入耳,奸情?多么可笑的字眼,或许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可是自己从来也不后悔,他的心目中骑白马的王子,可惜他骑着白马再也没有回来,没有信守誓言,自己在那徘徊、彷徨的日子里,怨吗?不怨!怒吗?不怒!纵使情深,奈何缘浅,往事如烟,易散易逝,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为人妻,早把红尘当过往,救他,是情分也是大义,笑道:“卿天羽,既然来兴师问罪,想必也查的一清二楚,你非如此说,我又有何好解释的,我是贱人,我不过心心念念一个人罢了,你大院里那么多女人,你辜负了那么多女人的一往情深,你又是什么?”

    “学会顶嘴了”卿天羽不怒反笑,“你师父是不是没教你什么叫以夫为纲,什么是从一而终?”

    “噗----”幽玥吐出一口血沫,肿起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我一直都是个山野丫头,不受世俗约束,现在后悔也来得及,要不杀了我要不休了我”

    “王爷,夫人,王爷,夫人……”言灼求了这个求那个,顾上这个又顾不上那个。

    “言灼,把小宝带走,哭什么哭”幽玥把心一横,大不了一死,窗下似乎立着一个人影,已经分不清是谁,笑道:“卿天羽,那一夜是我故意诱惑你,把你灌醉,偷了你的 出城令牌,放他们逃之夭夭,想想也可笑,你一直视女人为玩物,却有一天栽在女人手里……”一滴泪悄然滑落,心都不痛了还在乎身体发肤之痛吗?如此屈辱活着还不如一死来的干净。

    卿天羽一眼就瞧出了幽玥找死的心,讥讽道:“怎么到了眼下,学会如何做贞洁烈妇了,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要死也要死在本王怀里,要葬也要葬在本王墓中,他付穆宣逃了这一劫又如何,终有一天非砍了他的头不可”

    “你为何非如此待他”

    “他敢动本王的女人,当年本王警告过他,用的就是本王的拳头”卿天羽大手一挥,幽玥如一只破布娃娃般,从矮榻上被扔进破盏烂碗之中,双手立马被刺的鲜血淋淋,卿天羽就那样居高临下看着她,那眼神里全是恨,找不到半分爱意,“你个贱人,你敢算计我,你……”

    “是的,王爷,我是贱人”幽玥已经不再想说任何道理了,此时此刻已经无理可说,多说无益,从地上爬起来就,掠去额角的碎发,真真可笑,从小被呵护长大的自己,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哪怕当年的牢狱之灾,伤的也只是发肤,可发肤是会在药石的帮助下痊愈的,而内心的伤又该如何去安抚,拿着刀挖自己心之人却是自己打算相守想敬后半生之人,他接纳不了自己的过往也包容不了自己的主张,夫妻情分,生生被折断,擦去眼角的血泪,口角的血沫,自己伤心吗?不知!“我是贱人,可我对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我不想知道事情的对与错,我只跟随我的心意去做,而你为了一块石头而虚伪了这么多年,你累不?”

    “你个贱人,你在胡说什么”瓷壶落地,生生被摔成了八半,“我把心都给了你,你却如此狼心狗肺”卿天羽倔强的昂起头,希望能将快涌出的泪光倒进眼眶中,他努力着,不想让悲伤蔓延,却又无法压制住决堤的洪水,他的心已经彻底被悲伤占据,解释是最无力、最苍白的言语,“幽玥,你好自为之,安懿玄,我们走!”

    欲相守,难相望,人各天涯愁断肠,爱易逝,恨亦长,灯火阑珊人彷徨,行千山,涉万水,相思路上泪两行,春花开,秋叶落,繁华过后留残香,酒意浓,心亦醉,罗衫轻袖舞飞扬,思秋水,念伊人,咫尺天涯羡鸳鸯,前世情,今生债,红尘轮回梦一场。

    心事惆怅,无处回想,空断肠,淡看繁华碎碎落,一秋思量,半世忧伤,谁可解,恋你痴狂!相思飘摇,何处寄思量?寞哀伤,静看春花夏夜谢,三生知己,今生离,谁懂我,忆你容颜如玉,黯然忧伤,白痴想,半世癫狂,期待渐苍凉,伊人不恋,终成失望,若是往昔,愿不见,愿不往或是不殇。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没事,言灼”无限悲伤涌上心头,自己做这个决定,当时最先想到的是卿天羽,可惜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谁相信呢?苦笑!苦笑!“言灼,夫妻一场,原来情分是如此浅薄,相爱容易相守却难”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快来人呀!夫人昏过去了,快去请大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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