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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花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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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那反五行花树阵式妙用,出阵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走近周奇。康全横尸之处一看,只见两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臭气触鼻欲呕,不觉心生怜念,忖道:如果我不得“藏真图”之助,也难脱出这花树阵式围困,只怕此刻也已死去多时

    他本想把两人尸首移出阵去,找一处地方埋葬起来,忽地心念一转,回想起两人鼓励自己入阵之事,但两人却不肯和自己一齐入洞,却在自己入洞之后,又悄悄跟随而来,这一推想,立时觉出了两人的用心险恶,当下打消了移尸之念,自行出阵。

    幸得那垂入洞中的长藤,尚未为野兽噬断,立时攀藤上了石洞。

    他攀上那山腹地洞之后,又回到白云峡口那座石室之内。

    开始研究归元秘笈上的武学,那石洞不但异常深大,而且里面分成了五个单独的石室,还遗留着天机真人昔年丹炉。

    匆匆十年,他武功已然精进数倍,不但拳掌。兵器之学,天下无双,即使玄门一元罡气,亦有很大成就,但那归元秘笈之上记载的武功,乃天下武术精华大成,赵海萍十年苦学,成就虽大,但也只学得上、中两册内十之三四而已。

    这日,他突发奇想,用白纸伪制了一部假的归元秘笈,重入山进入石洞,放在那石盒中,然后再把“藏真图”放置在昔年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比武的耸云严顶,在他想:这部武林奇书,数百年来,不知多少武林高手为它溅血送命,如果有人寻得“藏真图”找到那山腹石洞之后,找到的只是一部假书。那不但是一件十分好玩之事,也许还能免除日后为这部奇书的连绵惨劫。

    他想的倒是不错,只是他生性顽皮,读书又不多,提笔之时,不知写些什么才好,想了顿饭之久,仍不知如何落笔,想得烦恼时,就随手乱画一通,鸟兽鱼虾,无一不全,因他书画不佳,画在上面的东西大都是似像不像之物。

    他把假的归元秘笈送回到山腹石洞之时,他见一只巨鹤挡在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法体奉安的石室门口。

    这时,他武功已精进很多,随手一掌就开碑裂石,他见巨鹤挡在石室门口,也不思索这山腹石洞之内哪来的生物,随手一把抓去。

    那知巨鹤忽地一展双翼,闪电飞起,不但把他一掌让开,反而一沉左翅,横扫过来,而且力道奇大,卷起呼呼劲风。赵海萍微微一呆,疾跃而退,双手伸缩间连抓五次。

    但那巨鹤灵活无比,竟似懂得武技一般,双翅扇动,一连闪躲过他五次擒拿。

    这一来,却引起他的兴致,长啸一声,飞身扑击过去,那巨鹤倏然一展双翼,疾沉数尺,掠地飞过,避开他这一击之后,右翼忽地一转,反向他后背攻去。

    这一鹤一人,就在山腹石洞之内,反五行花树阵边,展开了一场搏击。斗了顿饭之久,赵海萍换了十几种擒拿手法,但始终未能把那巨鹤擒住。

    赵海萍久战无功,不禁心中气了起来,暗自忖道:我十年前,已有伏虎降狮之能,那知练了十几年归元秘笈上记载的武学,竟连一支白鹤也打不过了,一面打,一面在想归元秘笈上各种擒拿手法。

    忽的被他想到了一种奇绝的擒拿手法,但因对付那大白鹤迅猛的扑击,分心不少,无法凝神思解,心中十分焦急,哪知越急越是想不出个中要诀。

    人鹤又相斗了一阵,赵海萍突然盘膝而坐,潜动真力,左手发掌,呼呼掌风如轮,把那巨鹤逼在丈余外处,右手却探入怀中摸出归元秘笈。

    他这十余年来,日夜研读那上,中两册,是以对各种分类记载武学部位,记的十分清楚,很迅捷地就找到擒拿篇中所记的一招“降龙伏凤”

    他默记了手法要诀,把奇书放回怀中,一面目注巨鹤,一面暗中运气。

    这时,那巨鹤正脱出他掌力迫袭,展翼急扑而来。

    赵海萍不再发掌挡击,霍然一跃避开,左掌反手一挥一招“罗汉飞杵”向那巨鹤身前三尺左右处击去。

    这一掌拿捏的恰是时候,掌力发出,刚好把巨鹤前冲之势挡住。

    那巨鹤似已知他掌力威猛,长鸣一声,双翅倏然一沉,鹤身微微一顿,长颈疾伸,前冲之力,倏然间变成向上飞冲之势

    赵海萍心中大喜,一收左掌力道,忽地急跃而起,直向巨鹤扑去。

    那巨鹤吃赵海萍左掌收回内力一带,上冲之势,微微一顿,赵海萍已追袭而至,右手疾出,抓住了巨鹤双腿。

    因它要把前冲之力,改变成向上飞冲之力,必得把长颈和双腿伸直始可。

    赵海萍右手抓住那巨鹤双腿之后,用力向下一拉,左手闪电般由鹤背掠过,抓住了巨鹤长颈,大笑声中,双手运力,前后扯直,身躯又微微向前伏去,那巨鹤颈腿受制,单余双翅克敌,又被赵海萍一扯,鹤腹触地,空自展翅挣扎,只击的地上碎石断草乱飞。

    赵海萍待巨鹤无力挣扎之时,忽地一松双手,跃开了。

    那巨鹤略一休息,猛又扑击过来,赵海萍纵身跃开后,大笑道:“好啊!我已在这深山大泽闷了十几年啦,今天就借你这野禽活动活动筋骨吧!”大笑声中,重施故技,又把巨鹤双腿和长颈抓住。

    如是擒放,一连数次,在赵海萍只是觉着好玩,并未存心收伏巨鹤,但当他第五次放手之后,忽见那巨鹤伏地长鸣,既不再扑击,亦不飞走。

    赵海萍认为它已被自己整怕,也未放在心上,径推石门,进入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坐化石室。

    他取出怀中的伪制归元秘笈,放入石案上玉盒中,然后带上石门,绕过反五行花树阵式,到了出洞之处。

    抬头望去,不禁心头大骇,原来他入洞时垂下的一条长藤,已不知被什么兽类咬断,这两百丈深浅的地洞,四面光滑如镜,下半段又满生青苔,别说赵海萍眼下无能攀上,就是他再修为十年,只怕也不易飞跃出洞。

    正感为难当儿,突觉一物触于左臂之上,转头望去,原来是那只巨鹤,不知何时已到了身侧。

    他心一动,暗道:这巨鹤力大无穷,也许能载我出洞,何不骑上一试。

    他心念转动之间,已自跨上鹤背,人刚坐好,念还未息,那巨鹤已长颈伸动,展翼而起。

    只因那洞底太过狭窄,巨鹤双翼无法用上全力,是以飞行很慢,愈上洞口愈大,那巨鹤飞得也愈快。

    蓦然日光耀目,山风拂面,待他发觉出了石洞,那巨鹤已高飞到百丈上空。

    初时,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怕巨鹤越飞越高,跌下来非要摔个粉身碎骨不可,但片刻之后,恐惧之心完全消失,因为那巨鹤飞行虽快,但身于十分平稳,乘坐鹤背上,丝毫不觉簸动之苦

    忽地一阵冷气拂面,眼前骤然一黑,如陷夜色之中,原来进入了一一片浓云之中。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日光忽地重现,回首望那片浓云,色灰如墨,闪光划空,雷声盈耳,想是那片浓云笼罩之下,正在下着大雨。

    俯瞰万峰千山,闪电般向后倒逝,那巨鹤飞行之快,直似流矢离弦。

    这时,赵海萍不但已无恐惧之心,反而觉着着十分好玩,心中暗自喜道:这乘鹤邀游,实是天下第一等快心乐事,怎生想个法儿,把这巨鹤收服才好。

    忽地巨鹤双翼敛收,由那万丈高空中急涌而下,赵海萍心中一惊,右手一把抱紧鹤颈,暗道:要糟!莫不是这巨鹤飞得力尽了?由这等高空跌落下去,纵是铁打铜浇之人,也要跌个片片碎裂

    他心中转念未息,忽觉那急泻之势一缓。

    鹤翼平伸,轻飘飘落在一个绝峰之上。

    赵海萍跳下鹤背,仔细一看,原来这巨鹤降落之处,正是白云峡上的耸云岩顶,心头大喜,急把怀中“藏真图”取了出来,找到天机真人和三音砷尼比武之处放好,再看那巨鹤之时,昂首挺立,红冠在臼光照射之下,鲜艳耀目,不但毫无困倦之态,而且不时张翼转头,似欲振翼再飞。

    赵海萍看得心中喜爱之极,奔到巨鹤身侧,手拂鹤羽,那月鹤忽地伏地长鸣,偎依在他怀中。但苦于不懂驯鹤之法,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

    突然,他目光触到那巨鹤长颈之下,挂着一节竹筒,立时伸手取过。那竹筒不过二寸多长,大指粗细。他这时功力何等深厚,双指微一用力,那竹筒已应手而碎。

    只见那竹筒之内,藏着一片白绢,赵海萍展开白绢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巨鹤玄玉,千年神物,性已通灵,力降龙虎,留赠新主,万望善顾。

    下面属名天机真人留赠与有缘获取归元秘笈新生主,绢上并记有驯鹤之法。

    赵海萍收服了灵鹤之后,心中高兴至极,每日练武过后,总要骑在那大鹤背上,飞游一阵。

    这日,他忽然想起了往昔之事,暗道:我离开北京,转眼间十几年了,不知昔年的旧友是否都还健在?

    这灵鹤玄玉飞行迅速,日行数千里,我何不乘鹤回到京中一游,一则探望锦衣卫队中几位旧友,二则也可便看看翠蝶怎么样

    他本是胸无城府之人,想到了立刻就作,当天夜中就乘鹤北上。

    要知灵鹤玄玉,乃千年以上神物,不但飞行迅快,而且续飞之力,异常强大,这遥遥万里的行程之间,只经过一次休息,在第二天初更过后,已然到了北京。

    这时,他已懂驯鹤之法,降落之后,立时遣鹤游飞在高空之中,自己却径往皇宫奔去。

    深宫内苑,虽然深远宏大,但他昔年出入记忆犹新,是以仍可辨认出道路。他生性虽非愚蠢,但因心狂爱武功,致养成了除武功之外,什么事都不喜用心去想的怪僻。他已十余年未履深宫之内,也不想这十年之内会有好多变化,仍然和往昔一般,明目张胆地向里面闯去。

    突然间,暗影中响起了两声怒叱道:“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竞敢在深夜之中擅闯深宫?”随着那两声喝叱,一点寒星挟着划空尖风打到。

    赵海萍随手一抄,接着偷袭而来的一枚银梭,笑道:“你是什么人,敢对我施放暗器,当心我打烂你的屁股。”

    他骤然间回到了十年前的旧地,往事泛涌心头,还以为自己是十年前的身份,皇帝的贴身侍卫,是以在接得施袭之人银梭后,冲口反问了人家一句。但闻一阵飒然风动,暗影中跃出来两个劲装握刀的锦衣卫士。

    两个人四双眼睛,一齐盯在赵海萍身上打量了一阵,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来赵海萍在白云峡一住十年,全神集中在练武之上,早已把整容穿衣之事忘去,弄得衣衫破损不堪,仅可勉强遮住身体,发长数尺,乱须满腮,除了一双眼睛中,可见炯炯神光之外,耳、鼻、口尽被乱发掩住。

    但闻左道握刀一人,冷笑一声,道:“哪来疯癫之人”左手疾伸,抓住刀背,右手呼地一掌拍出,但闻一声闷哼,那人便仰身栽倒。

    右面一人见同伴一交手间,就被击倒在地,心中又惊又怒,再喝一声,抡刀拦腰斩去。赵海萍双肩一晃,不退反进,一举步,已欺到那人身侧,右掌一挥,劈脸打去。

    在他心想,只不过打他一个耳光好玩,可是他忘了此刻他功力是何等深厚,但闻砰的声,那人脑袋应手而碎,连哼也未哼一声,就横尸地上。

    他似是想不到这轻轻一掌,就把人脑袋震碎,不觉呆了一呆,回首再看左面一人,早已气绝多时,满脸都是鲜血,原来那人吃他一掌,震得五腑离位,七窍涌血而死。

    他望着两人尸体,心中突然袭上来一阵恐惧之感,暗道:我击毙锦衣卫士,何殊杀官造反,如果被查了出来,那可是株连儿族的大罪

    要知他十余年前,被选为孝宗的贴身侍卫,曾数度奉旨抄斩犯人的家族,少者数十,多者数百,不分男女老幼,尽皆刀刀诛绝,内中又大都是封疆大史,内阁要员,位居极品之人,那抄斩家族时的诸般惨像,一一在他眼前展现,儿哭女啼,惨不忍睹

    他正在想得入神,突觉双手一紧,回头望去,只见一柄寒光间闪的刀锋,抵在他背心之上,三个锦衣卫士,分站他两侧身后,双手亦被人左右拉住。

    那用刀抵在他背心之人,年龄较大,望了望两具横卧尸体,冷笑一声,道:“这两个人,可是你杀的吗?”

    赵海萍道:“我只不过随手一挥,哪知竟把两人打死了?”

    那人看他长发飘垂,乱发遮面,身上又无兵刃,分明是个疯顾之人,哪里肯信他之言,一皱眉头,怒道:“就凭你这样三分下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样子,也敢大言不惭,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赵海萍道:“我怎么不知道,这是皇宫内苑”

    那人接道:“这皇宫内苑,也是你来的吗?”

    赵海萍道:“我要见皇帝,不到这里来,到哪里去找?”

    那人冷嗤一声,道:“你胡诌些什么?”

    手一加劲,刀尖直向他背心刺去,这时赵海萍的玄门一元罡气,已练有基础,虽然毫无防备,但这至高的内家气功,自含着一种抵御攻击反弹之能。那大汉看赵海萍疯疯癫癫,想一刀把他刺死算了,那知双手微一用力,忽觉对方被刺之处一软,直似刺入一团棉花,刚觉不妙,一股反弹潜力,已自击出,只感两手一麻,单刀脱手飞出到一丈开外。

    那个分握赵海萍双腕的锦衣卫士,亦觉着他被握手腕,忽然一热,如触在火烧的红铁之上,不觉双双松手,退了两步。

    赵海萍哈哈一笑,双袖一拂,左右两个锦衣卫士,被他随袖佛出的内力,震倒地上,身后那年龄较大之人,看他一举手间,就有这等威力,早已心寒胆裂,转身一跃,狂奔而去。

    他奔了几步,不闻有人追赶,停住步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赵海萍的影儿。

    原来赵海萍在他奔逃之时,也同时向前跑去,因他心中记着杀人之事,感觉十分不安,只望早些逃出皇宫,骑鹤南归,哪知心中一慌,未再留心辨认去路,翻越过几座屋宇,迷了方向。

    这时,天上星辰,忽又被一片乌云遮去,仰脸望天,只见一片漆黑,亦无法从星斗位置上辨出方向,只得运足眼神,四周张望,想自昔年的忘记之中,看出停身之处,以便觅出宫之路。

    他这十年来依归元秘笈所载的玄门吐纳之术,修习一元罡气,内功进境极大,虽是在暗夜之中,目光仍可达及数丈外微细之物,但见重重楼阁,尽隐在茂林修竹之中,却是自己从未到过之处。

    要知皇宫内苑,不但建筑宏伟,而且深远辽阔,赵海萍昔年虽得选为明孝宗贴身侍卫,出入深宫,但他足迹所及之处,只不过十之三四而已”

    静夜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铜钟,钟声并不大,但余音悠长,历久不绝。

    紧接着四外响起一种细微竹哨之声,屋面上,火光忽现忽隐

    赵海萍忽然想起这正是锦衣卫队,在夜间对付强敌的布置工作,只要让他们布置就绪,再想闯出他们箭纲拦截,势非要大开杀戒不可。

    他心念一转,暗道:前面茂林修竹想必是宠嫔妃的居住之所,我不如转向来路,趁他们尚未布置完成之时,冲出深宫,乘鹤一走了之。

    他心念未息,突闻身后不远处,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再往前搜,就到了皇上游乐的豹房禁地,要被怪下罪来,哪个能担当得起?”

    只听另一个阴冷的声音,接道:“刘公公已传下令谕,无论如何得把那入宫之人擒获,咱们西厂中人,只听刘公公的意旨,管他什么豹房禁地不禁地,捉贼要紧”

    赵海萍隐在暗处,听几人的脚步声音,直对自己停身之处而来,忖道:我如此刻现身,必难免一场拼搏,如果,宫中高手,相继闻警赶来,我一人决难抵挡,还是先把行踪隐起来的好。

    他做事,素来不喜深思,想到要隐起行踪,立时一展身,直向茂林叶中窜去。

    哪知,几个搜索来的西厂禁卫,都是奸阉刘谨重金聘来的武林高手,赵海萍如能伏身暗处不动,藉浓云夜色掩护,或能逃过儿人搜查,他这一心急奔逃走,带起的衣袂飘风之声,立时引起搜寻之人的注意,但闻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三道破空寒光,并向他身后打去。

    赵海萍回手一拂,两把飞刀,吃他内功震落,另一把却从他身侧擦飞而过,寒锋闪处,击在一株手臂粗的花树上,但闻喳的一声,花树登时两断。

    就在回手拂刀的一瞬间,来人已追到身侧,一左一右的把他挟在中间。

    赵海萍细看两人,一个是年约六旬的枯瘦老叟,鼠目浓眉,两臂长垂膝下,嘴角挂着一份阴冷的笑意,另一个年约四旬,身躯魁伟,双手握一对虎齿钢轮。

    那枯瘦老叟打量了赵海萍两眼,一语未发,右手突然一伸,疾抓而下,出手就是鹰爪力重手法,捷逾电奔。

    手握双**汉,一见那枯瘦老叟出手,一分虎齿钢轮,平推横击,一齐袭去。

    赵海萍自学那归元秘笈上武功之后,一直就没和人动过手,刚才只不过随手一击,不想就把两个锦衣卫士击毙,现下忽遇强敌,心头大喜,早把那杀人大罪,忘置脑后,呵呵大笑道:“好啊!咱们就打一架玩玩!”右掌忽地一招“龟腾九天”逼开双轮,左手却疾伸而出,擒拿那枯瘦老叟右腕。

    这两招虽是一齐出手,但却用力互异,右掌力打,左手巧拿,心分二用,双手各成一路搏击之势。

    那枯瘦老叟猛一收丹田之气,倏然收住下击之势,疾跃而退。

    但听赵海萍一声大笑,击出右掌忽地向后一收,身子转了半周,左右双手易敌而攻,这一招不但变的迅快无比,而且其间少了收发之势,抢尽先机,左掌易拿为打,正击在手握双**汉背上,右手拿住那枯瘦老叟脉门,用力向前一带后,又陡然松开他被拿脉门。

    这几招都是归元秘笈上记载的绝学,这两人就是武功再强上几倍,也难以躲得开。那手握双**汉,吃他一掌打个嘴啃泥,栽倒地上,那枯瘦老叟被他扣紧脉门,全身劲力顿失,如何还能抗拒他那一带之势,不自主向前一栽,正好摔在那手握双轮的大汉身上,他刚刚挣扎欲起的身子,又被那枯瘦老叟全身重量一撞,砰地一声,再度摔在地上,那大汉在被撞之后,反臂一轮,向上击去。

    那枯瘦老叟血道刚活,轮风已到,这等生死之间,也无法用口解释,右时一推,击在那大汉握轮“曲池”穴上,挺身跃起,反手一把拉起同伴,替他解了穴道。

    再看赵海萍时,早已不知去向,两人相对惊愕,思索良久,仍是想不出对方用的什么手法,竟能在举手之间,就把两人制住。

    手握双**汉,用衣袖擦去满脸泥土,道:“活见他***鬼,老子跑了几十年江湖,就没有遇上过这等怪事,怎么搞的?糊糊涂涂就被他在背上击了一掌。”

    那枯瘦老叟生性阴险,也较持重,淡淡一笑,道:“反正这皇宫四周,那已重重封锁,除非他先找个隐密地方藏起来,料他也逃不了”说着话,反向来路奔去。

    赵海萍在击倒了两人之后,并未走远,隐身在一株花树后面,查看两人举动。

    他昔年随侍孝宗,知道守卫皇宫中的锦衣卫队,用一称连珠匣弩,能够连续放射弩箭,箭经剧毒淬练,最利夜间防守,听那枯瘦老叟说出锦衣卫已守各处之言,心中不禁一动,暗道:眼下阴云密布,夜暗如漆,分辨不出方向,如果硬闯出宫,只怕不易,不如暂在这花树叶中坐息一阵,待云散星现,辨出方向再走。

    他本是不善心机之人,想到就做,当下闭目盘膝而坐,行起玄门吐纳之术,片刻间,杂念尽消,云台空明,由丹田缓缓升起一股热流,分行四肢百骸。

    他行功未完,突闻一阵步履交错之声,急奔而来,刹那间,已到花树林外。

    赵海萍心头一惊,赶忙收敛心神,逆转真气,想把缓行四肢的热流,重聚于丹田之中,以备迎敌。这正是修为上乘内功的大忌,一个不好,气滞内体经脉,凝聚不散,轻则受伤,重则残废。

    他在心急之下,顿忘大险,只觉逆返真气,带动全身血液,回攻内腑,鼻息忽然转重,遍体热汗涌出。

    那花树叶外之人,均是武林中杰出高手,耳目灵敏至极,赵海萍鼻息之声,早已惊动搜索的人,但见那花树枝摇叶动,一道强烈的灯光,照射过来,略一移动,停射在赵海萍的身上。这时,他逆转真气,尚未完全纳归丹田,只要一动,真气必将停滞经脉之中,只好静坐不动。

    忽地寒光一闪,一把飞刀,划空袭来,赵海萍双手难动,只好一张嘴,用牙齿把袭来飞刀咬住,灯光照射之下,看那刀身一片蓝光闪动,知是淬毒之物,不觉心头一震。

    他这一分心神,正在逆转的真气,骤然滞留不进,右腿左臂随着同时一麻,他还未来得及转动心念,忽闻两声轻叱,僧袍飘动,一柄禅杖,卷着疾风劈下,两支虎齿钢轮,也在同时平推袭到。

    幸得他一部分真气,已归纳丹田,人虽受伤,武功未失,大喝一声,挺身而起,左脚点地一跃,避开一杖双轮,右掌呼地一招“直叩天门”疾劲的掌风,正击在手握双**汉前胸,只听一声惨叫,那大汉魁梧的身躯,登时震飞出七八尺远,双轮手,七窍流血而死。

    那挥杖施袭的和尚,看他举手一击,威势如此之重,不禁微微一呆。

    赵海萍右腿左臂,已失作用,单余左腿右掌克敌,看一掌得手,立时左腿用力点地,一挫腰,腾空而起,右手一探,抓住了和尚禅杖一端,用力一拉,左腿疾踢而出。

    那和尚被他一拉,不自主向前一栽,正好迎上了赵海萍踢出左脚,登时被踢个头骨碎裂,脑浆横飞。

    他受伤之后,激起了满腔怒火,出手尽是杀手绝学,不但精奥难测,而且快速绝伦,那和尚尸体还未栽倒,禅杖已被他夺到手中,振腕一投,直向那灯光发射之处投去。

    禅杖出手,疾若奔雷,但闻一声惨叫,那照射在花树叶中的灯光一闪而熄。

    可是他这奋勇几击,使滞留在体内的真气,剧转恶化,麻木的左臂右腿,开始迅快延展。扩大,气喘血涌,再难支撑。他心中明白,如不趁仅存的一口元气支持着退走,再有敌人袭来,只有束手就缚。当下转身一跃,直向那茂林修竹丛中奔去

    要知他此刻神志已经不很清楚,哪里还能分辨方向去路,只知背向敌人逃奔。

    花木树叶外虽然环守候着七八个西厂高手,但都被赵海萍出手几击的奇猛威势震慑,那执灯照射之人,又被赵海萍飞杖击毙,花树丛中又恢复一片黑暗,一时间谁也不敢入内搜索,直待赵海萍走了很久,几人才想起用暗器的方法,迫使对方现身,一人出手,群起效尤,刹那间飞刀、袖箭、金膘、银梭,纷纷向花丛中打去。

    几人打了半晌,不见动静,才壮着胆子进了花树丛搜寻,但见满地落花断枝,刀、箭、镖、梭,哪里还有敌人的影子。几人略一商量,分出一部分人继续搜寻,一部分把三个死去的尸体抬回覆命,其实,几人心中都明白,以来人武功而论,别说几人之力,就是尽出东、西两厂高手,也无法拦挡得住,分人搜追,也就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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