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费城的再一次兴起（5）

就兴致勃勃地抄起一张报纸，念了一段报道，虽然这篇类似于后世惊奇体的报道让这位女士轻微地蹙眉，但她确实准确地把每一个字母都记了下来，竟然还纠正了一个拼写错误，期间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就连移位换行也是如此。

    她没有表演像是吃饭喝酒之类的东西，希利斯猜想她可能是因为不愿意掀开裙子，让人们看到里面的风光，虽然她可能只比前一个表演者大了几岁，但很显然，她还有自己的尊严，希利斯看了一眼那个经理，他显然要比其他经理更宽容一些。

    无臂人的演出结束，就是罹患了巨人症和侏儒症的演员们，他们可能是最常见，也是最受人们欢迎的，那个马戏团没有侏儒和巨人，必然无人问津——希利斯和理查德要走出房间，到庭院里才能看到这些巨人演员，他们有些只是皮包骨头的大架子，有些则肌肉丰实，侏儒人在他们的膝盖下跑来跑去，形成一种剧烈的对比感，还有一些侏儒人简直就像是还躺在襁褓中的婴儿，只能被巨人演员举着或是抱着，就像是大人和玩偶。

    这些演员也各有不同，一些麻木冷漠，一些则喜逐颜开，一些手足无措，而另一些还会做一些小表演——大概是因为他们所在的马戏团各不相同的缘故——不过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很久，他们还有他们的经理不知道，如果被选中（可能性很大）这些人会如同那些康康舞娘那样被统一管理，他们的合同也会从各自的经理那里转到理查德.梅隆那里，将会变得艰难的只有他们的经理，但其中如果有管理到位的经理，他们也会被留下和雇佣。

    “上帝啊，”陪同他们的人在看到了一个可能超过了八英尺五英寸的巨人时，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难道这就是歌利亚的后裔吗？”歌利亚是圣经中被大卫王少年时击杀的腓力士将军——据说有三个人那样高，四个人那样宽，拥有无穷无尽的力气，但少年大卫只用弹弓和石头就击溃了他，听到那人这么说，理查德的眼中就不悦地掠过了一丝阴影，要说，他还真没说错，但问题是，歌利亚正是巨人的后代，只是血脉已然十分微薄——圣经中，歌利亚的死亡实则映射着北欧的巨人神系在圣公教会的攻势下败退和溃散的现实。

    现在这些巨人，多半是巨人的血脉再一次在人类后代里的身体里苏醒的缘故，但那又怎样呢，人类的武器已经可以摧毁高山，融化钢铁，就连如同云层的影子那样覆盖在这个大陆上，数以千万计，每只都重达数百一千磅的野牛，也已经在枪炮的呼啸下变成了皮革和牛肉罐头，肉体的力量早就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理查德面无表情地走过了这些人。

    也许是一直微笑着的理查德.梅隆先生的不快引起了这些人的担忧，于是他们飞快地拿出了一些他们认为很有趣的东西。

    连体人。

    就连希利斯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搜集到这些连体人的，他们的数量竟让达到了双手之数，而且各有各的不同，一个年轻人从腹部伸出了一整个身体，这是说，他的腹部是他的双生兄弟，但没有头，只有连接在他身上的，较小的一个身体，就连生殖器官也是齐全的，看上去就像是有人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一个小姑娘，放下裙子的时候看不出一点异样，就是走路的姿势难看了一点，但只要提起裙子，就能看到有两条更小更细的腿从她的两腿之间伸出来；一个婴儿，有着两个头，一个头在吮吸奶瓶的时候，另一个头就会哭泣和流口水；还有一对少年，生得非常俊美，只是从腰部以下，他们必须共用一双腿……

    连体人之后是显而易见生了奇怪的病的人，在后世，他们会得到妥善的治疗，最起码不会被当做动物猎奇和展览，但在这个时代，他们无疑是受了诅咒的，也许他们的家人和朋友都难以接收他们，倒是马戏团的“同类”可以给他们一点温暖——他们之中有罹患白化病，皮肤雪白，眼睛血红的人，也有罹患甲状腺肿大，以至于脖子比脑袋还要粗大的人，还有罹患了象腿症，一条腿胜过半个躯体的人，也有生了肿瘤，脸上的瘤子逼迫五官向着外侧移动，最终看上去像是一个有眼睛和嘴巴的肉球样的人，还有有着一个大脑袋的婴儿……她被母亲抱在怀里，可以算得上是幸运的，这样她和她的母亲都可以勉强糊口度日。

    “哦，”理查德说：“我记得里面的每个人。”